蕭白安渾身透著一股肅殺之氣,眉目淩厲。
雲長清被她鎮到。
蕭白安像是變了一個人,手握長劍殺意騰騰的樣子令人不寒而栗。
雲長清毫不懷疑,隻要現在司空毅再多說一個字,蕭白安的長劍就要落在他身上。
“還有話要問他,先別動手。”雲長清拉住蕭白安的胳膊,將人攔住。
回頭望了眼雲長清,蕭白安壓下了心中的殺意。
“咳,咳咳咳。”司空毅捂著胸像是要把肺給咳出來。
蕭白安執劍隔空指著司空毅,一字一句問:“烈日豔,是你做的?”
司空毅撐著門板,搖晃著想站起身子,但撐了幾次都沒站起來,最後索性倚在門上不勉強了:“是我如何?不是我又如何?”
他目光越過蕭白安,落在雲長清身上,忽然又輕笑道:“但若是迎秋想知道,就自己來問我,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句句屬實。”
司空毅笑得讓雲長清身上雞皮疙瘩起的更甚。
她終於明白了宋子宵的話——這司空毅,果然是個瘋子,還瘋得不輕。
深吸了一口氣,雲長清出聲道:“好,那本宮問你,烈日豔,是你對本宮做的手腳?”
見雲長清正視他,司空毅眉目間染上三分喜色,語氣輕快不少:“不是。”
“嗯?”
“不是我,是懷親王。”
意料之外的回答。
蕭白安眉心一蹙,這和懷親王又有什麼關係?
懷親王不過是個閑散王爺,在京中空有職等沒有實權,害長公主又有什麼好處?
下意識看向一臉冷色的雲長清,蕭白安心中微動。
群臣眼中跋扈囂張的她,原來在背後也有諸多不易。
司空毅的話落地,屏風後麵發出“咚”的一聲響,像是有人碰倒了東西。
雲長清瞄了屏風一眼,但很快收回,她追問:“什麼意思?不是你和佳韻太妃?”
司空毅爽快地將事情和盤托出:“佳韻太妃隻是賄賂尚衣局換了香,具體實施還是懷親王安排的。”
雲長清:“那你在這中間,又是扮演什麼角色?”
“迎秋心裏不是很清楚嗎?”
司空毅始終溫柔地看著雲長清:“迎秋中了藥,我自然就是那解藥。可惜臨門一腳還是讓迎秋給跑了,白白讓我期待一場。”
話說到最後,司空毅一臉遺憾。
雲長清心中惡寒,這人……當真是沒有底線,可偏偏說出這些話時還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
“若本宮真中計,你就不怕本宮事後砍了你腦袋?”
司空毅笑得令人悚然:“隻要能得到迎秋,哪怕隻是一時半刻,賠上我的命也算值了。況且——”
“——死在迎秋手裏,我求之不得。”
雲長清身體的不適感更重,她撇開目光不去看司空毅:“你這麼做,就沒想過佳韻太妃會落到怎樣的下場嗎?她可是你的親姑母。”
司空毅冷笑一聲,提起佳韻太妃眼中沒有一絲溫情:“她?她為了一個男人害迎秋,我殺了她的心都有。”
見雲長清蹙眉,司空毅又緩緩笑了起來,溫柔地解釋:“我的迎秋太單純了,不懂這些醃臢之事。佳韻太妃和懷親王有染多年,這換熏香啊,便是懷親王安排她做的。”
雲長清目瞪口呆,順個劇情線居然還能扯出這種深宮八卦來。
她麵上不顯:“你又是如何知道的這些?懷親王應當不會愚蠢到主動找你去歆順殿。”
若非今日司空毅道出懷親王與佳韻太妃的關係,雲長清無論如何也不會把這事聯想到懷親王身上去。
懷親王既然這麼小心,又怎麼可能會讓司空毅知道這麼多。
司空毅點點頭:“當然。可巧就巧在佳韻太妃身邊的大宮女,是從司空府陪嫁過去的。她知曉我對迎秋的心意,而前些年她家人又受過我的恩惠,因著對我的感激,她就偷偷將此事告訴了我。”
雲長清脫口道:“那你為何不阻止?”
不是喜歡李迎秋嗎?
“為何要阻止?我知道這件事後就去找了懷親王,與他談合作。他繼續實施他的計劃,而我,目的是做迎秋的解藥人,剛好各取所需。”
雲長清心中一顫,這司空毅的感情,著實變態。
“本宮自覺對懷親王不差,他為什麼要這樣害本宮?”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所知道的都告訴迎秋了。”緩歇了一陣,司空毅終於有力氣他起身。站穩後,他緩步朝雲長清走去。
“迎秋啊……”
蕭白安平靜地將雲長清拉到身後,靜靜瞧著越走越近的司空毅。
蕭家與司空家確實私交不錯,但這並不代表她不敢讓司空毅血濺當場。
雲長清怔怔看著麵前傲然挺拔的背影,突然想起許久之前,也曾有人這樣立在她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