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前?還是一月前?
她還是那個生活在二十一世紀、每天為甲方改設計方案改到黎明的普通打工人嗎?
若有一日再回到往常的生活,做個普通人,她會如劉伯所言覺得乏味枯燥嗎?
雲長清的沉默遊離引得蕭白安側目。
蕭白安敏銳地感覺到雲長清的情緒突然間不對勁了,見她沉浸在自己思緒中蹙著眉,蕭白安頓了一瞬,然後開始找話題。
“前段時間我遇到了一對母女,女兒約莫著二十有餘,未婚嫁。母親性格溫柔但堅韌,女兒剛直果斷,她們母女生活雖艱辛,但眼中光芒卻是常人難有的。”
雲長清回了神,沒明白蕭白安所言什麼意思:“嗯?”
“世上千百人有千百種活法,開心就好。”
雲長清愣了兩秒後才反應過來。
蕭白安這是以為她是因為劉伯的話才心情低落,正拐彎抹角的開解她。
雲長清不禁輕輕笑,按下之前的心思,她順著蕭白安的話題道:“說起來,我前兩天也夢到我娘了。”
溫貴人。
蕭白安幼時隨蕭遠山參加過宮中宴會,與溫貴人有過幾麵之緣。但當時她年齡尚小,如今已回憶不起溫貴人的模樣,隻記得溫貴人是個清清冷冷的美人。
不等蕭白安開口,劉伯先問了話:“夢中如何?”
雲長清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副忍俊不禁的樣子:“夢見我娘跟我說,她在地下替我發愁,愁沒有人送我一把三齒桃木梳。”
“三齒桃木梳?”
劉伯跟著說:“三、三齒?三齒也太小了,能梳什麼頭發。”
蕭白安和劉伯一頭霧水。
雲長清麵上笑意更重,她含笑道:“誰說是梳頭用的了?我娘說民間有個習俗,若是遇到心上人了,就要送給心上人一把三齒桃木梳表真心。”
“三齒木梳小巧玲瓏,不是用來梳頭的,是作隨身的掛件用。可我到現在都沒收到過,我娘就替我愁得慌啊。”
哈?
劉伯有些傻眼,蕭白安也呆了,兩人相互對視一眼,還有這麼個說法?
興許是有的。
劉伯一心鑽研醫術,蕭白安整日流於軍營舞刀弄棒,對這些事情確實沒關注過。
兩人隻以為是自己沒留意過這些,很快信了雲長清的話。
瞄了眼蕭白安,劉伯裝作一副好奇的樣子:“哎長清,你與那蕭家的白羽大將軍不是已經有婚約了嗎?”
他早就想替蕭白安打探一下雲長清的心思,今日不過是找到了個契機。
蕭白安一顆心猛然提起,下意識看向雲長清。
血戰沙場都勝券在握的她,此刻竟像初涉人世的稚嫩小孩兒般忐忑。
雲長清哈哈一笑,不以為意:“劉伯莫要說笑了,那不過是皇上隨口一句戲言。”
頓了瞬,雲長清接著又道:“再者說,白羽大將軍那般颯爽不凡,心裏裝得是山河社稷,怎麼會拘泥於這種小情小愛。”
蕭白安心裏一堵,撇開目光沒應聲。
劉伯一副笑盈盈的樣子,向雲長清追問:“是人就有七情六欲,誰說山河社稷不能和情愛一同裝在心中?我可是聽侯府的世子爺說過,白羽大將軍對你可不一般呀。”
劉伯一邊說,一邊內心對宋子宵道:宋世子,委屈您背背鍋吧。
雲長清詫異看劉伯,然後皺起眉頭:“對我?就因為皇上一句賜婚?”
“劉伯未免太小看白羽大將軍了,她忠君但並不愚,婚姻是人生大事,怎麼會如此兒戲的定下。”
“若不是因為賜婚呢?”蕭白安突然開了口。
雲長清和劉伯齊刷刷轉頭看她,兩人一臉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