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骨雕刻著栩栩如生的並蒂蓮, 梳齒細細小小,隻有寥寥三根。
小梳子躺在手心裏,圓潤可愛又精致。
雲長清將三齒桃木梳捏在手裏, 心情複雜萬千。
衛玉就是蕭白安, 實錘了。
蕭白安喜歡她……大概也實錘了。
這人也太好誆了些!
前幾日才提三齒桃木梳, 今日就給送了來, 讓她想裝糊塗都不能。
這白羽大將軍,就不在外麵打聽打聽有沒有三齒木梳一事?
殿內隻有阿秀在一側候著, 她猶豫片刻, 小聲道:“長公主, 那衛玉……是不是白羽大將軍?”
雲長清提起三齒桃木梳的時候,阿秀在場。
瞧,饒是單純如阿秀,都意識到了不對勁。
雲長清握著梳子哭笑不得, 這書中的劇情怎麼越來越離譜。
看到雲長清的神情,阿秀心裏有了答案。
阿秀一臉震驚又滿心不解, 不懂蕭白安的行徑是何意。
別說阿秀不懂,雲長清也不懂。
接下來數日早朝上, 珠簾後的雲長清頻頻望著大殿中的蕭白安愣神。
正當雲長清猶豫要不要與蕭白安挑破時,李迎秋的封地長丹城出事了。
數月前, 奉命替李迎秋守城的大將張守成一夕之間,莫名暴斃。
副將才暫代將職,城內便突發□□,副將率兵平亂卻與長丹城的百姓起了衝突。紛亂中,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副將被人一箭穿心。
連失兩位將領,長丹城內無論是官還是百姓,皆人心惶惶。
附近山頭的各路山賊土匪趁亂進入長丹城, 大肆搶銀劫女無惡不作。
短短三五天,長丹城便變了天。
土匪山賊們堂而皇之住進了長丹城中的公主府,大有霸占掌控長丹城之勢,可謂亂如鬼地。
長丹城附近的城池城主聽聞此事後,一邊命人八百加急將此事稟進宮,一邊出兵鎮壓亂賊。
意料之外的,這群亂賊並不是毫無路數的野夫,反而精銳強悍。
亂賊對計謀兵陣極其熟絡,更懂官兵的套路。一來二去,不僅擊退了前來鎮壓的官兵,還將長丹宮守得固若金湯。
百姓們初初還抱著一線希望,但看到官兵幾次落敗後,逐漸向匪賊低頭了。
匪賊自編了一支隊伍,凡是進了這支隊伍的百姓,都可平安在長丹城呆下去,不會再有人找他們麻煩。
一時間,無數百姓報名爭相入隊。
長丹城又從鬼城變成了一座訓練營,全城百姓唯匪賊馬首是瞻。
按信中落款算算日子,長丹城已被這群匪賊霸占一月半餘。
李景明黑著一張小臉,拳頭握得緊緊的。
長姐的封地也敢有人造次,他定要這群人吃不了兜著走!
雲長清放下信函,側目看他:“景明如何看這件事?”
李景明道:“這群山賊土匪有鬼,在長丹城不僅沒有互爭底盤打起來,反而還一起對抗官兵,對外默契極強。”
雲長清示意李景明繼續說下去。
“若是我沒猜錯,這群匪賊並非各路山頭,而是歸屬一人所領。長丹城之亂,怕是有人蓄謀已久。”
從連失兩位大將擾亂人心,到匪賊進城池,再到霸占城池開始招兵買馬。
每一步,都像是策劃好的。
李景明眼神冷了下來:“長丹城是長姐的封地,不論是於私還是於朝堂,都亂不得。”
雲長清一時間不知道該為眼下情況擔憂,還是該為李景明成長而欣慰。
“來人,去傳長信侯和蕭家兩位大將軍進宮!”
——
禦書房內,宮人被遣到殿外把守。
長信候深出長長一口氣,道:“此事定有古怪,皇上、長公主切莫衝動急躁。”
“依愛卿看,朕當如何?”
長信候拱手:“此事先壓住,不要引起恐慌,同時暗中派人調查情況。”
蕭遠山蹙了蹙眉,不讚同長信候的話:“皇上,我們可以等,但長丹城的百姓等不起。這群賊匪在長丹城搶擄虐殺,多一日,百姓就多一分苦難。”
長信候反問:“那蕭大將軍是何意?”
“朝中派兵,鎮壓平亂。”
“這群匪賊這般肆無忌憚,定是還有後手的。貿然出兵,不妥。”長信候持相反意見。
蕭遠山的急性子沒繃住,聲音陡然提了上去:“那滿城百姓就不顧了嗎!”
李景明看向蕭白安:“蕭愛卿以為呢?”
蕭白安沉思片刻,道:“侯爺和大將軍所言都對,不如結合一下。表麵上先將此事壓下去,暗中派人帶兵探情,若百姓有危,便率兵攻城清匪。”
“既如此的話,便需帶一批精銳前往長丹城,必要時將匪賊一舉拿下。”
李景明正起神色,下了命令:“蕭白安聽令,朕命你率一千精銳前往長丹城,查清真想,清剿匪賊!”
“是!”
隻是人算不如天算,一千精銳才整備齊全,長丹城又傳來了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