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七道:“謝謝魔尊,我們家枷藍不喝這些東西的?”
塵曲手裏的白色海裏的花蜜蜜桃一般的粉,中間仿佛流淌著微白的星光色粉。他手指修長骨節分明,那碗大的貝殼在他手裏顯得很嬌小。
塵曲再無方才那種客氣和麵對枷藍時候的柔和,隻道:“喝不喝該問一問姐姐的意思?”
玄一攔著門不客氣道:“您客氣了,我們家枷藍才二百歲。當不起這稱呼,您少說也有幾萬歲了吧。”
這口吻和語氣,就是一句:“您可要點臉吧,自個幾歲了心裏沒點數麼?”
塵曲笑道:“年齡什麼都是小事,我心裏敬佩她,叫聲姐姐不算虧。對了,你是姐姐的寵物還是坐騎?”
玄七炸了毛,質問道:“你說誰是寵物呢?誰是坐騎呢?”
門赫然打開,枷藍聽到他們說話,擔心玄七嘴上不饒人,萬一真的被吊起來打了,自己現下法力靈力全無,可不算好事。
她麵色極蒼白,疲憊的神色一覽無餘,神色卻如常。道:“七七你少說兩句,大半夜就聽你叨叨個沒完。”
塵曲見了她,眉頭蹙成一團,還是柔和道:“不怪它,是我叨擾姐姐了。”
枷藍扶著門框問道:“魔尊是找我麼?”
塵曲將那貝殼端給她道:“我在那邊樹林裏采的花蜜,你方才沒有吃東西,我怕你餓了。”
枷藍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其實是不食人間五穀的,卻又覺得沒有解釋的必要。眼下還是趕緊休息才是,便接過他的貝殼道:“謝謝你。”
玄七忙止住她道:“枷藍,我也沒吃東西,不如你這個蜜糖給我吃吧。”
枷藍心道:“雖然擔心我,但是我難道會被毒死麼?”
她搖了搖頭笑道:“你口袋裏藏著魚幹的,我看見了。”
花蜜入口,絲滑的落入腹中。莫名的有種滿足和開心,整個人仿佛精神了一些,眸子也清亮了好些。手上有了力氣,站著也比方才穩當了很多。
常聽人說,蜜糖蜜糖,都是甜的。
她問道:“這是甜的?”
塵曲道:“不是很甜,這種花兒的蜜是清甜。”
塵曲指著遠處一處地方,問道:“今夜那邊有墓靈出現,姐姐同我去看看?也算是姐姐的同族。”
他為什麼要讓我去看什麼墓靈?便問道:“墓靈是什麼?”
七七攔在枷藍麵前接了話道:“墓靈,墓靈,當然是墳墓長出來的靈。是生靈生前的親眷思念化成的靈,隨著生靈的思念消亡而消亡。”
又問塵曲道:“我們枷藍是妖靈,和那個什麼墓靈沒有半文錢關係。她要休息了,魔尊請好吧。”
塵曲不搭理他,隻問枷藍道:“姐姐在人間兩百年了,見過了好些執念,難道不想去看一下“思念”是什麼樣的麼?”
枷藍身體比方才好了一點,卻並沒有好得太多。並不能走動得太遠,何況是騰雲駕霧。方才苦苦相邀,自己尚可以拒絕。可是若說人間的思念是什麼樣的?的確是很想去瞧一瞧。
凡是靈者,必定通往人心。她看著玄七,怕他想到從前的親族。
於是道:“我想去看看,天色挺好的,如果不遠的話我們走過去如何?”
塵曲道:“好,我去取燈。”
枷藍踏出房門,對玄七道:“七七,我去看一看。你留在這裏,用迷穀的樹枝找一找玄一要我們去找的人。”
玄七賭氣道:“你這是什麼情況?他才認識你多久,你說去就去了,萬一他沒安好心。”
枷藍像平時一樣摸了摸他的頭,發現已經需要把腳墊起來才能觸碰到它的腦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