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流星亂串,攪得地覆天翻!
“散仙神馬、銀槍無敵”,這個給“天庭”打工的漢子,一生狠辣,敗敵無數,但隻怕今日難以善了。
漢子猛地一咬牙,對懷裏的少婦說道:“娘子,我求你一件事,你答不答應?”
那少婦回頭來,溫柔的一笑,說道:“這一生之中,我違拗過你一次麼?”
漢子道:“好,你帶著我們的孩子跑罷,往天庭跑——我殺破他們的圍堵,給你騰出路來。”
他說得極是堅決,便如下令一般。
那少婦聲音發顫,說道:“大哥,生生死死,我也要與你在一起。”
漢子聞言,低頭親了親她的左頰,聲音突然變得十分溫柔,說道:“我倆一起經曆過無數危難,這次或許也能逃脫,這群雜碎未過瑤海,且都是天庭的眼中的草寇,你隻要跑得夠快,我堅持片刻,天庭來人,自然殺他們一個雞犬不留。”
那少婦卻猶豫道:“我想……這些人都不是狠辣之輩,不如我們認輸服一個軟,爾後也不回天庭複命,遠走天涯吧。”
漢子厲聲道:“哼!我銀槍神馬,縱橫天地之間,何時向人低過頭?不要拖累我,快走!”
說罷提身縱起,大吼一聲,躍下馬去。那少婦勒定了馬,複要再言,卻見丈夫滿臉怒容,儼然喝道:“快走!”
她一向對丈夫順從慣了的,隻得拍馬提韁,向前奔馳,一顆心卻已如寒冰一樣……
“銀槍無敵”終於敵不過肅慎等人,才一個照麵,他便身中數十箭,活脫脫地變成了一個血人,轟然倒地,一動不動。
佛刀見狀冷哼一聲,罵道:“這廝也忒威猛,不曉得身死道消,魂歸何處?”
紅拂女道:“人死之際,三魂離體,七魄滯留,我去看看便知。”
說罷俯身下去——
突然!
猛地裏白光閃動,漢子長槍怒抖,直挑紅拂女下三路,一招萬變,狠辣之極!
紅拂女一個驚愕,腳下紅蓮回旋,便要避開,卻還是被長槍刺中了小腿。
肅慎狂叫一聲,一十九箭齊發,將漢子射成一個刺蝟,吳回冷冷地大刀橫削,漢子哀嚎一聲,頭顱高高飛起,血噴如注,終於死盡。
佛刀心生敬意,讚道:“好一個硬漢子!便是拚個魂飛魄散也不罷休,這般凶狠的人物,我佛刀敬之重之!”
卻說那少婦遠遠聽得丈夫的一聲哀嚎,當真是心如刀割:“他已死了,我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念頭一起,也不顧追過來的書生,將懷中嬰兒交給神馬,附在神馬耳邊說了一句,神馬張嘴銜住嬰兒,嬰兒大哭。
少婦突地聚掌成刀,斬斷神馬的尾巴,神馬吃痛,飛踏而去!
書生急道:“你滅掉此番魂識記憶,我放你一條生路!”
少婦披頭散發,雙拳緊握,指甲掐入掌心肉裏,鮮血直流,她哈哈大笑,迎風飄搖——
“砰!”
一聲巨響,少婦自爆而亡!
可怖的氣浪毀天滅地,震碎了書生的法體,書生駭然,身軀飄散在天地間。
肅慎一行見狀,急追而來,但那裏還尋得到人的影子,隻見是天破地碎、滿目瘡痍。
紅拂女呐呐道:“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
肅慎歎道:“真是英雄氣短,兒女情長!”
佛刀最受不得這些騷情的言辭,縱然這一對夫婦可敬可泣,但他們這些刀尖上甜血的人,絕不會因此而晃動了道心。
他朝吳回道:“道友,我們回大荒,不把那個娃娃送走,天庭的走狗來查,他可遭殃了。”
吳回冷言冷語,大刀一劈,界幕破去,他疾馳而往。
野人從入定中醒來,已是淩晨時分,天空裏的繁星跳躍,被毀去的靈山正緩緩地長出來,恰破土而出的一顆嫩芽。
他驚奇道:“真是咄咄怪事,被夷為平地的山軀盡然還能長出來,這是什麼道理?”
“大荒裏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都是先天而生的存在,除天帝而外,任何生靈不能毀之。”
聲未盡,人已至,正是佛刀當麵。
野人見狀不驚,再問道:“既不能毀,緣何那三座大山——”
他要講的是佛刀和吳回將兩座山峰劈成了刀,而他也在另一座山峰上寫下了字。
佛刀打斷道:“能改其形,卻不能滅其魂,再者而言,那三座山峰乃上界走狗所變,怎能和先天而生的靈山相提並論。”
野人了然,若有所思,暗想:“這大荒當真了不得!”
九鳳問道:“殺了麼?”
佛刀答道:“殺了兩個,跑了一嬰一馬,紅拂女不幸受傷,肅慎正圍著她團團轉。”
九鳳聽得“肅慎圍著紅拂女團團轉”,突然間眉頭深鎖,心裏很不是滋味,但她麵上神情不變,轉而對依依道:“妹子,你要去南邊拜師求道之人,便是那紅衫女子,叫做紅拂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