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憤之下,東傾夜的這一嗓子喊得又急又響,聲音像是炮仗一樣在白司顏的耳邊炸了開,微微地驚了她一小跳,神智跟著清醒了幾分。
不及唇瓣覆上百裏月修的薄唇,白司顏的動作便戛然而止,隨即恍恍惚惚地回頭看了東傾夜一眼,迷離的視線在他的臉上來來回回掃了好幾道,卻隻能隱約地捕捉到重疊的幻影。
見白司顏停下了動作,百裏月修的眉心不免蹙了起來,騰起了激憤不悅。
東傾夜自是顧不上他高不高興,看到白司顏回了頭,立刻就傾身湊了上去,想要伸手去抓她的肩頭,把她搖清醒一點。
“阿言……你現在怎麼樣了?他知道你現在抱著的是誰嗎?他是百裏月修,是你的二哥啊!”
然而,東傾夜的話音還沒來得及落下,就被白司顏頗為不爽地打斷了。
擰著眉頭剔了東傾夜一眼,白司顏不快地開口問了一句,道。
“你怎麼還在這裏?還沒走?”
一聽到這話,百裏月修樂了,東傾夜傻了。
百裏月修微挑眼尾,輕飄飄地瞅了東傾夜一眼,繼而笑眯眯地將白司顏的話重複了一遍。
“是啊……你怎麼還沒走?還呆著這裏幹什麼?”
刹那間,東傾夜隻覺心頭緊緊地揪了起來,像是被人拿著刀子輕輕地來回劃了幾道,不是很疼,但是很難受,難受得仿佛連眼睛都酸澀了起來。
頓了一頓,東傾夜才緩過勁兒來,立刻邁步向前,幾乎是捶胸頓足地對著白司顏呐喊了幾聲。
“阿言!是我啊!我才是你的小夜子啊!你認不出我了嗎?怎麼可以這麼狠心地趕我走?!”
聞言,百裏月修忍不住抽了抽眼角,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一種“黃桑,您還記得當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嗎?”……的即視感。
然而還不等百裏月修來得及嘲笑東傾夜,就見白司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爾後輕輕地“哦”了一聲,搖搖晃晃地扭過腦袋來,眯著朦朧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在認出他是誰之後,白司顏即便伸手一推,踉蹌著退開了兩步,像是喝醉了酒的人一樣,抖著手指著他的鼻子質問道。
“對……是你……該走的是你,不是小夜子……你怎麼還沒走?大半夜的,賴在別人的屋子裏幹什麼?”
話音落下,東傾夜麵色一喜,百裏月修臉色一黑。
趕在東傾夜迎上前去扶白司顏之前,百裏月修立刻眼疾手快地將她攬回了懷裏,終於快了他一步,奪過了先機!
白司顏站不穩,被百裏月修一拽就重重地摔到了他的身上,等站穩了身子,先是掙紮了幾下,奈何她力氣雖然不小,可是被百裏月修圈著手臂,使不出勁來……撕扯了片刻,白司顏的腦子越來越迷糊,沒過多久就放棄了反抗,繼續循著身子的本能,往百裏月修身上摸魚。
見白司顏又對自己坐視不理,一個勁兒往百裏月修身上蹭,東傾夜不甘心,還想要把她拽過來。
隻可惜,這一次百裏月修沒再給他機會,一見他靠上來,就立即揚手將他重重地拂了開,爾後輕啟薄唇,剔著一雙緋麗的桃花眼冷颼颼地哼了一聲,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