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雪篁凝眸,知道白倚竹肯定沒安什麼好心,但還是忍不住迫切地追問了一聲。
“除非什麼?!”
“除非……”白倚竹微斂神色,淡然如水的眸子裏終於迸射出了一絲絲淩厲的光芒,“你不去。”
聞言,百裏雪篁微微一愣,一下子沒能明白他的意思。
“除非我不去?什麼意思?你是說……要讓我留在這裏?”
白倚竹微微頷首。
“不錯,我不想跟你一起去救人,要麼你去,要麼我去,所以……想要讓我去打開機關救阿言,唯一的條件就是你留下,你可以選擇自己給自己一掌,如果下不了手,我可以幫忙打暈你。”
聽到這話,百裏雪篁不由勾起一絲冷笑。
“嗬……這怎麼可能?你當我是傻子,還是你在癡人說夢?如果我去不成,我還找你做什麼?話說東傾夜又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他真的蠢到聽了你的話,自己把自己給打暈了?”
“那倒沒有,他太弱了,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所以我不需要跟他談條件。”
白倚竹是從山上下來的,所以站得比百裏雪篁要高,他說這話的時候是垂著眼瞼以一種睥睨的姿態看著百裏雪篁的,故而就算他的言外之意沒有任何貶損百裏雪篁的意思,甚至還將他當成了自己旗鼓相當的對手,可那高高在上的表情卻充滿著自負,仿佛在說——
雖然你的武功不在我之下,但現在隻有我能救出阿言,所以主動權掌握在我的手裏,到頭來你還是跟東傾夜一樣,得乖乖地聽我的吩咐。
對上白倚竹勝券在握的視線,百裏雪篁非但沒有惱羞成怒,卻是忽然間笑了起來。
雖然臉還是那張不動聲色的冰山臉,眸還是那雙冷如霜雪的星眸,然而口吻之中逐漸地染上了笑意,像是在諷笑白倚竹的不自量力。
倘若換一個人,百裏雪篁未必有這樣的自信和把握。
可恰好,對方是白倚竹,是那個傳說中散落在了九州各地的百裏長歌的未婚夫。
對付白倚竹,百裏雪篁沒有必勝的信心,可是對付百裏長歌的未婚夫……嗬嗬,別忘了,他可是有備無患,早就做好了多手準備的!
“所以,你這是在跟我談條件?”
聽出了百裏雪篁語氣中的嘲諷,白倚竹不知道他在耍什麼把戲,雖然他從沒看輕過這個同樣身處天字閣的同窗,但也從未忌憚他什麼。
微抿薄唇,白倚竹挑了挑眉梢,並不打算示弱,言語間甚而愈發狂妄了三分。
“算是吧,雖然說你並沒有選擇的餘地……當然,你也可以攔著不讓我去。”
“可我偏要去,還一定要把你帶去呢?”
“你想動手?可是你的武功雖然高,卻不見得一定就能打贏我。”
“不,”百裏雪篁搖了搖頭,爾後伸手從懷裏掏出了一封信箋,緩緩遞到了白倚竹的麵前,“不需要動手,我隻要有這個就可以了。”
因為月光有些暗淡,所以白倚竹隻能隱約看出來百裏雪篁遞來的是一個信封,卻是沒有看清楚上麵寫的字,見到百裏雪篁一臉胸有成竹的模樣,不免生出了幾分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