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百裏雪篁剔眉輕哂。
“可以讓你乖乖聽話的東西……你自己看一眼就知道了。”
聽到這話,白倚竹雖然懷疑其中有詐,卻還是忍不住好奇心,伸手將那紙信箋接了過去,隨即湊到眼前仔細地掃了一眼那信封正麵上龍飛鳳舞草書的兩個大字。
隻見那霸占了整整半個信封的兩個字赫然是——
休!書!
一眼之下,白倚竹不由怔了一怔,心下嘶啦啦地劃過了一道細痕,陡然間嗅到了一絲絲不太妙的氣息。
“休書?誰的休書?”
百裏雪篁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白倚竹的俊臉上,將他任何細微的表情變化都分毫不差地收入了眼底,聽到他那麼問,冰眸之中輕蔑更甚,啟唇又是輕輕一哂。
“還能是誰的休書,當然是阿言的。”
“阿言的休書?”白倚竹不自覺地重複了一遍,雖然他早就猜到了這一點,可聽百裏雪篁親口說出來,還是有些難以接受,“給誰的?”
百裏雪篁並不急著回答,隻淡淡地反問了他一句。
“你覺得是給誰的?”
如果白倚竹不在乎白司顏,那麼百裏雪篁這個所謂殺手鐧對他而言殺傷力並不大,可若是白倚竹不願意就此撒手,那就說明這個少年,即將成為他的一大勁敵!
看著白倚竹沉默的樣子,百裏雪篁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十分複雜。
他既希望白倚竹緊張白司顏,因為隻有這樣白倚竹才能被這封休書所脅迫,從而聽從自己的安排。
但與此同時,他又非常希望白倚竹能夠就此放手的,因為他真的不想跟這種心機深沉的家夥交手,那絕對是一件很讓人頭疼的事情!
然而還不等百裏雪篁理清頭緒,就見白倚竹在怔了片刻之後,揚手將信封塞回到了他的手裏。
爾後,是一聲聽不出情緒的輕歎。
“罷了,這回算你贏……阿言現在在哪裏?”
一聽到他這麼說,百裏雪篁就知道他妥協了。
並且妥協得比自己想象之中還要快。
對此,百裏雪篁卻並沒有覺得喜出望外,反而在心底下生出了幾絲忌憚。
到底是七竅玲瓏的聰穎之人,跟這樣的人說話,不用拐太多的彎兒,三言兩語就能把事情說清楚,有些事甚至不用不多,也早已了然在目。
就像現在,換做是尋常人,定要胡攪蠻纏一番,要麼不肯承認這封休書,要麼堅持要看休書的內容,又或者在當口棒喝之下心如死灰,不再做多餘的念想。
可是白倚竹沒有。
很顯然,百裏雪篁遞給他的信封之中並沒有裝著那張信紙,要不然他也不敢就這麼大喇喇地遞給白倚竹……這一點,白倚竹隻要捏一下那信封就能感覺出來。
他知道休書還在百裏雪篁的手裏,但他沒有執拗地要看那封休書驗明正身,也沒有懷疑百裏雪篁所說內容的真假,隻憑那信封上的兩個字,他大概就已經能猜到一些內情了——百裏雪篁並沒有騙他,從他剛才胸有成竹的氣勢之中就能看出來,他確實是藏了這麼一手。
但白倚竹也沒有立刻氣餒,因為他並不認為這是白司顏主動寫的,否則這封休書也不會落到百裏雪篁的手裏,並且成為他脅迫自己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