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靜找到你說了什麼?”周陽波問。
“還能說什麼?”蘇然苦笑了一下, 繼續說:“告訴我,她和我老公才是真愛,並且他們已經有了孩子。”
“那你老公呢?王宗信是否承認了?”周陽波又問。
“他當然不肯承認, 他說那個女孩是他們科室的新來護士,人挺虛榮的。因為他是科室主任, 就想捆綁和他的關係, 在醫院順利轉正升職,還和我保證那個女孩絕對是想敲詐他。”
蘇然看周陽波兩人都同情地看著她不說話,釋然地笑了一下:“我四十多歲人了,什麼不懂,什麼看不透。他既然說謊不肯承認, 為了家庭穩定,我就裝傻相信了。”
“這麼說, 王宗信對家庭還有責任感?並不願意承認和小三的關係?”小鄭看蘇然難過,找了一個爛透了的理由安慰她。
蘇然冷笑, “他是舍不得他副院長候選人的位置!”
隨後意識到自己的失言, 蘇然又馬上改口,說:“也許他是對孩子還有責任,不願意拆散這個家吧。”
蘇然突然轉了話鋒,讓周陽波起了疑心。女人對男人出軌的事, 幾乎是零容隱的。為什麼蘇然的話裏話外好像在保護王宗信,哪怕是一句刻薄話,都不敢名正言順地說出口。
“上周四的淩晨,王宗信是否在家?”周陽波問。
“在家!他一晚上都沒出門。”蘇然迫不及待地回答,好像一直再等這個問題出現。
“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周陽波麵色凝重,表示對蘇然這麼快回答的懷疑。
“我那天剛好胃疼,宗信提早回家。折騰到大半夜我們才睡下。”
周陽波注意觀察了一下蘇然, 她回答這句話時,眼神明顯飄了一下。
小鄭扶著蘇然到單元門口,回到長椅處時,周陽波正觀察著他的頭頂。
小鄭摸摸自己的腦袋,被周陽波看的手腳不知向哪裏放,問:“我腦袋上落了什麼物件了?”
周陽波搖了搖頭,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蘇醫生的個子蠻高的,都快和你差不多了。”
小鄭176cm,個子在男的當中不算高,他抬頭瞧了一眼190cm的周陽波,以為他在調侃他個子矮。
小鄭剛想分辨幾句給自己找回點自尊,突然明白了周陽波話裏的深意,問:“你懷疑那天出現在案發現場的高個子女人是蘇然?”
小鄭的反應還不算慢,周陽波笑了一下,反問他:“你覺得呢?”
小鄭摸了摸脖子,思考了一會兒說:“蘇然是凶手,在殺人動機上完全成立。可是……”
“你覺得她不是?”
小鄭點點頭,又說:“哥,你剛剛也看到了,蘇然的腿好像有點問題,走路都費勁兒呢。我記得嫂子說過,那個女人的身手相當的敏捷,她都來不及看清楚女人到底長什麼樣。”
“如果她知道我們要來,身手敏捷還是腿腳不便,不是全憑蘇然一個人說的算?”
“你的意思蘇然的腿疾是裝出來的?”小鄭詫異。
“別猜了!”周陽波說,“蘇然既然說她的腿是老毛病了,你去調查一下她是否常年有腿疾?還有蘇然突然離職的事,我也覺得奇怪。四十幾歲正是外科醫生的黃金期,她為什麼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回歸家庭?”
“好的,我一定查個清清楚楚。”
小鄭接到周陽波的指示,周身充滿了用不完的精力,他對這個案子的興趣越來越大了。
兩個證人,兩種說詞,誰的話是真?誰的話是假?亦或是兩個人都沒有說真話?周陽波陷入迷茫期,也許一個人可以幫著評定一下,周陽波再一次想到一直不願意開口的關鍵證人——王芳。
周陽波不方便親自問她,所以把他想知道的一些事,寫了一張紙交給了顧子涵。
顧子涵大半夜被周陽波叫了出來,困的猛打哈氣,對紙上的問題,每個字都看得懂,可這些問題所反映出的案件邏輯關係,顧子涵完全看不懂。
“你是說王宗信的老婆蘇醫生早就知道老公出軌?而王宗信卻一口咬定沒有人知道他和於靜的關係?”顧子涵問。
周陽波點點頭,說道:“的確,他們夫妻倆的說法出入太大,我現在無法判斷兩個人的說辭誰是對的。”
顧子涵想了想說:“王芳和我說過,於靜對自己的私隱很保密,她也是無意中才發現她和王醫生的關係的。你們也去醫院調查過,不是也沒人知道王宗信和於靜不正常關係這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