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趙國國君的趙雍自然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因此要想讓自己的融資得以繼續,必須讓趙國人認同胡人,必須讓趙人接納胡人。否則就跟自個身體不認從外麵進來的能量一樣,這個身體怎麼生存呢?於是,趙雍不得不去推廣胡人的文化,讓趙國人去了解胡人文化,發現其中的美好,進而接納胡人。如此之後,那些現成的胡人才能為己所用。
就跟秦牧變法要得到秦甘和秦開山的支持一樣,趙雍也需要得到趙國氏族長老們的支持。趙雍找的是和自己的爺爺趙種同輩的人,趙氏一族的族長趙成。
趙雍最近組建了新的軍隊,成功的打壓了中山國。身為趙氏宗族的族長,趙成自然知道。對於趙雍的想法,趙成或多或少也聽到、猜到了一些。不恥下問,趙雍是一個年輕人,他可以拉的下臉去做。對於趙成這個上了年紀的人來說,這張臉雖然越來越幹癟不好看了,但是在心中看的越來越重要了。
因此,望著自己麵前這個意氣風發的小夥子,趙成遺憾的搖了搖頭道:“王上,臣趙成不願意趙國被中原列國所恥笑。因此,為了趙氏宗族和趙國的尊嚴,還望王上收回成命。”
“族長,您和我爺爺成侯是同一輩人。您經曆過趙國剛分家之後的艱難,您也懂得趙國拿到這些土地的不容易。趙雍給您舉一個簡單的例子:我趙國是陸地上的國家,行走都靠車馬和腿腳,可我趙國在黃河的西岸還有土地,兩邊的土地是靠舟船來交流的。可是我趙國沒有船,船是吳越這些南蠻國家發明的。但是我們用了,最後我們得利了。也就是說凡是它存在就是有意義的,任何事情都是有著兩麵性的,我們可以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就拿胡人文化來說吧!不懂禮樂、不服教化,可是他們有我們需要的戰鬥力。著就跟國家的文武官員是一樣的,你不能說國家是靠武官來保衛的,文官手無縛雞之力,沒有任何用處;同樣文官也不能嘲笑武官魯莽無知,不懂得經營製造。歸根結底,這兩者是相輔相成的。”
“王上說的臣明白,可是這融合不是揉麵團,你用力就行了。這人他是有感情的,而且每一個人的情緒都是不一樣的,他很容易鬧矛盾。再說,我們把胡人吸納進來了之後,王上就一定保證胡人是真心誠意加入趙國嗎?”
趙雍畢竟資曆尚淺,對人性的理解不如趙成,一直到他死的那一刻。因此,趙雍頓了頓之後自信的說道:“趙雍相信,隻要趙國人是真心誠意的對待胡人,胡人也會真心誠意的對待趙人。趙雍隻希望族長可以和寡人一起開創趙國基業,莫讓我趙氏先祖失望。”
趙雍畢竟是趙國的君主,趙成即就是和趙國始祖是兄弟,那也隻能是臣。因此,當他把自己想說的告訴給了趙雍之後,趙成見依舊無法改變趙雍的想法,於是也不再多言,讓子彈先飛一會兒。畢竟自家人嘛!沒到生死存亡的時刻,何必那麼較真呢?因此,趙成俯首叩拜,表示願意接受趙雍的提議。
在國家當中,永遠分兩派,“鷹”和“鴿”。趙雍自然是那一頭展翅翱翔的雄鷹,趙成則是那隻細心梳理著羽毛的鴿王。當這兩個人身穿著胡服出現在趙國的朝堂上之後,那也就意味著趙國上下的主要勢力接受了胡人文化。
最終,趙雍所主導的這一場民族融合成功了。趙國的軍事實力伴隨著胡人的不斷加入,成倍的增長。軍事實力增長了之後,趙雍終於開始著手於對樓煩和林胡的打擊了。
趙國先前已經融合掉了大量的胡人,因此樓煩和林胡兩個國家的人口已經不足以應對趙國發動的侵略戰爭了。因此,趙雍的這一次開疆拓土很容易,他輕易地就收服了林胡和樓煩,隨後將河套平原納入了趙國的版圖之中。
河套平原對秦國來說不怎麼重要,但是對義渠國來說就顯得非常重要。那裏是義渠國的養馬之地,更何況那裏也是義渠國退回蒙古高原的必由之路。如今落入了趙國手中,義渠國便徹底和北方的匈奴斷了聯係,從鍥入華夏大地的釘子變成為了被華夏諸侯包圍住的孤軍。如此一來,義渠國所擁有的活動範圍從原來的無邊無際變成了固定的一片。為此,義渠王多次率軍同趙國作戰。可是幾番下來,義渠國就吃不消了。國力還是太弱了,經不起消耗。因此,義渠國默認了趙國的存在,義渠王開始帶領著義渠人從遊牧向農耕轉化。
此刻的秦牧已經漸漸走出了喪女之痛,重新開始扮演起了秦國君主的角色。因此,當發現趙國的國土對秦國呈現了壓頂之勢以後,秦牧開始思考起了遏製趙國的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