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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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劍鳴今天正式來車站派出所上班了,他沒有穿新發給他的警服,而仍舊穿著平日裏常穿的那種前麵按著拉鏈的運動便裝。他對汪正祥說:“汪所長,我還是習慣穿便裝,平時上班不穿警服可不可以?”“行行,”汪正祥滿口答應。他說:“小陸,我早就講了,咱們派出所的工作主要就是管好車站的治安,隻要對工作有利,你隨便穿什麼都可以。還有,你有什麼事情需要離開,如果我不在的話,你隻要同值班的民警說一聲就行了。我也隻要知道你是去了哪裏,這樣,萬一有什麼事也便於找你。咱們派出所值班也是三班倒,我看你還是固定值下午的班,時間就同你做治安協管員的時候一樣,也是下午兩點到晚上的九點鍾。你也知道;這段時間是咱們最忙的時候、也是最容易發生事情的。所裏就你一個人值固定的班。”“我……”陸劍鳴想聲明;自己應該和別人一樣,也三班的倒換。可是汪正祥揮了揮手,他打斷了陸劍鳴的話,他說:“小陸,你就別說了,我們要的是效果,而不是在於形式。”

汪正祥說著便站了起來,他拍了拍陸劍鳴的肩膀道:“回去吧,你下午兩點鍾來,這是所裏門上和你的辦公桌的鑰匙。”汪正祥從抽屜裏拿出一小串鑰匙交給了陸劍鳴。“你的辦公桌放在裏麵那個屋子裏。”汪正祥用手指了指裏屋的一角。陸劍鳴扭頭看了看,裏屋果然新按了一張辦公桌。“你來上班的時候,看看這裏,”汪正祥用手指了指掛在牆上的一塊小黑板道:“你隻要看這裏,是誰同你搭班。”

陸劍鳴還是和做治安協管員的時候一樣,他下午兩點到車站派出所,先看看是誰當班。一般他們兩個人都會在所裏碰頭,互相交換一些“情報”。兩個人口頭上分分工;你去這裏,我負責那裏。陸劍鳴主要的還是負責站台,因為站台下午最忙、也是案件的頻發地。

王林德任鐵路公安處處長的文下來了,對王林德來講,他的職務上升了一級。路局大樓裏的人見到他的時候,都會說;“王處長高升了,該請請客。”這時,他總是臉帶微笑顯出謙虛的口氣道:“還不是一樣,什麼高升不高升的?都是為人民服務嘛。”

處裏的其它的人、包括桑潔貞,對王林德的提升、大家並不覺得奇怪。從王林德當副處長的時候起,大家一直都是叫他“王處長”,沒有誰會叫他“王副處長”。現在升了,還不是同樣的叫處長?反正早已經叫習慣了。處裏也有人同他開玩笑說:“王處長,你該請我們大家去撮一頓。”“好啊,看什麼時候把派出所的也叫上。”每次王林德都會這樣講。

王林德的原意;他是想讓陸劍鳴來處裏,讓他來給自己當助手。這段時間來,隻要陸劍鳴在他的身邊,王林德就會有一種鎮定的感覺。“這小子不但武功好,口才也不錯。”這是王林德在看了那次電視專題節目以後感覺到的。“想這小子的文才一定也不壞,看他寫的那幾個字,就可見他筆底的功夫了。”

王林德不明白;陸劍鳴為什麼不願意來公安處,卻願意在派出所。“人往高處走,”這是常理。可這小子就喜歡做些有違常理的事情,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治安的好轉,可是明擺著的事,快近年底了,隻要不再出什麼大的差錯,今年“治安管理先進”那是肯定會有的。“這個功勞陸劍鳴最大。”他心裏清楚。

王林德發覺;最近桑潔貞經常會一個人呆呆的望著窗子外麵出神,這會,他見她又在看著窗外,“這丫頭是不是在想陸劍鳴了?”他心裏想。

王林德勸過女兒幾次,他說這是緣份,不能強求,強摘的瓜不甜。對女兒可以講,可這種事情他卻不便和桑潔貞說。要是她反問;你怎麼知道我是在想陸劍鳴?這叫自己怎麼來說?所以每每看見這情景,王林德隻能在心裏替“警花”惋惜。這時候他就會責怪陸劍鳴,“這麼漂亮的‘警花’你都看不上眼,你小子還想找什麼樣的女人?”

好在陸劍鳴能安心在這裏,看他也沒有想走的意思。王林德最擔心的就是;怕阮其武將他弄到刑警隊去。這件事,沈廳長曾經講起過,阮其武也早就在打這個主意了。可是人家陸劍鳴自己不願意去,你阮其武總不能強求吧?年底評先進的時候,第一個就得評給陸劍鳴,王林德在心裏計劃著。

“小桑,”見桑潔貞正在發呆,王林德叫了她一聲。“啊、啊,”桑潔貞這時正望著窗外出神,不提防處長會叫自己,她趕緊回過神來。“處長,有什麼事?”她問。“你在想什麼?總是一個人看著窗外,這窗子外麵有什麼好看的?”“我……”桑潔貞一時語塞,臉不由得紅了起來,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好。

前一陣子,王林德對她提起過要給她介紹陸劍鳴,這段時間,陸劍鳴的身影經常會出現在她的眼前。後來,王林德就再也沒有說了,她若暗若明的感覺到了,可能陸劍鳴沒有同意。她也聽說了;在鐵路幼兒園當老師的王林德的女兒王娟娟、她也喜歡陸劍鳴,還托汪所長去同他舅舅提過親,陸劍鳴也沒有同意。既然人家沒有這個意思,也勉強不得,自己多想也無益,經常去想他,豈不成了單相思?對性格本來就開朗的桑潔貞來講,她決不會去害相思病的。但她還是希望能夠經常看見陸劍鳴,能經常同他在一起聊聊天。

“處長,你說陸劍鳴他為什麼不願意來處裏?他怎麼就喜歡在派出所?”桑潔貞問。“你說呢?”王林德反問道。“我說……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我總覺得這個陸劍鳴像是有點怪怪的味道,這個人的思路與常人不一樣。”桑潔貞像是在回答處長的問話、又像是自言自語著。

這時候,路局辦的一個秘書來通知王林德,十點鍾,在會議室開會,各處室的負責人參加。王林德問他開什麼會?秘書搖搖頭,說他也不知道,隻知道是傳達上級會議的精神。

陸劍鳴回到家裏,見曉鳳沒有在客廳看電視,“大概又出去玩了。”因為曉鳳這幾天都是下午班,妹妹上午不是看電視、就是邀同學一起逛商店,要不就是上同學家裏玩。曉鳳幾次要哥哥同她一起去陳琳娜和娟娟的家,陸劍鳴都回絕了。這時,他聽見妹妹的屋裏有男的在說話,“是誰?”陸劍鳴想。因為舅舅他們上街去買菜,一般沒有這麼早回來。

“哥,你怎麼回來了?今天不用上班?”聽見哥哥回來,曉鳳從屋裏出來問。曉鳳身後跟著一個男孩子。“劍鳴哥,”男孩子叫了他一聲。“是他,是妹妹的朋友葛紅兵。”“紅兵,你都很久沒有來我們家了,現在餐廳的生意還好吧?”陸劍鳴問。“我去參加廚師培訓一個月,我給曉鳳打過幾次電話。”小夥子有點不好意思的道。“劍鳴哥,什麼時候你同曉鳳、還有舅舅舅媽一起來,來嚐嚐我新學到的幾道菜,真的。”葛紅兵道。“好啊,有機會我一定去。你們餐館在什麼地方?喔,沒有關係,有人會帶路。”陸劍鳴說著便看了看妹妹。“哥,看你說的。”曉鳳的臉紅了起來。“我也該走了,”葛紅兵準備回去。“忙什麼?我剛回來你就要走,哪有這麼巧的事情?中午就在這裏吃飯,先嚐嚐你的新鮮菜。”陸劍鳴道。

這時候,樓下傳來了汽車的聲音,不一會就有人來敲門了。曉鳳開了門;“阮隊長,哥,阮隊長來了。”曉鳳喊道。“大哥,你怎麼有空來?有事了?”陸劍鳴拉著阮其武的手在沙發上坐下,曉鳳端來了茶。

“他是……”阮其武看著葛紅兵問。“他叫葛紅兵,是我妹妹高中的同學。”“紅兵,他就是咱們市刑警隊的阮隊長,是我的大哥。”陸劍鳴介紹道。“阮大哥,”葛紅兵同阮其武握了握手,他也被曉鳳拉著坐了下來。

“兄弟,幾天沒有見你,大夥都想你了。剛才韓瑞他們要一起來,我怕萬一有什麼事,讓我給勸住了。這陣你在忙什麼?”阮其武問。“讓我當了民警,今天下午兩點鍾起、我就正式上崗。閑下來就看看書。”陸劍鳴顯得有點無奈。

“劍鳴兄弟,今天我來,是同你商量一件事情,事情我已經作主安排了。”阮其武說。陸劍鳴聽了心裏一樂,他想;“安排好了還說同我商量?”“什麼事?”他問。“11.12慶功會開了都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我想,就在這個星期天的晚上,咱們找個地方聚一聚。一來是想請兄弟你、去給我們隊裏這幫小子講講,那次你在解決劫持人質事件中的一些情況,這對咱們隊在今後處理這類相似的案件時、是會有所幫助。還有一件事,就是那一萬塊的獎金還在隊裏,兄弟,這功勞是你的,獎金也應該歸你。”阮其武道。

陸劍鳴一聽便急了,他站起來說:“大哥,你怎麼能這樣講?你說這話不就見外了?還算是自己的兄弟?獎金我決不會要的。是你先上去同劫匪去周旋,還有隊裏這麼多的人圍著那樓,獎金應該歸你們刑警隊。”

“你也別推辭,我知道你會不肯要,我同隊裏幾個人商量了;獎金分兩下用,剛才我說了要聚一聚,咱們就到東方海鮮城,那邊條件好一點。我讓隊裏能來的人都來,咱們相互探討一下11.12事件的處理得失。隨後一起聚餐,再聽兄弟你唱唱歌,聽說你的歌唱得可以賽過專業的了。韓瑞、曉林他們也都想聽。除去這筆開支,我估計還可以剩個四五千,兄弟你就別再客氣了。我知道你經常會幫助一些有困難的人,你在火車站也會經常的遇到。”阮其武勸說道。“大哥……”陸劍鳴還要再解釋,被阮武給阻住了,他說:“兄弟,現在也別再爭,到時候聽大家的意見吧。”陸劍鳴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時間就後天晚上,後天是星期天,地方就東方海鮮城,確定以後我就負責去聯係。”阮其武征求他的意見。

“哥,就到紅兵他們的酒店去,紅兵新學的手藝也可以讓他露一手,他們那兒比海鮮城便宜多了,有錢幹嗎讓他們去賺,有肥水咱也不要流到別人的田裏去。”曉鳳一直在聽著他們說話,聽到後來,她腦子一轉,趕忙發表自己的意見。

“曉鳳妹妹,你講的酒店在哪裏?”阮其武問。“是……”曉鳳正要接著說,陸劍鳴攔住了她的話道:“是這樣,是紅兵家裏承包的一家酒店,叫‘紅兵酒家’。你那酒店在什麼地方?”陸劍鳴問。“在複興路勝利影劇院的對麵。”曉鳳搶著道。“可以,”阮其武說,他又問:“你那個酒店有多大?可以按幾桌?”“你說呀,”曉鳳推了推身邊的葛紅兵。“平日擺八張桌子,人多了還可以增加兩張,還有四間廂房。”“那就定在你們的酒店,曉鳳妹妹說得不錯,咱肥水不流外人田。劍鳴兄弟,把你全家、還有你的朋友一起都叫上,咱們好好的樂一樂,也該勞逸結合一回。11.12事件以後,咱們還沒有放鬆過。我們隊能來的人也就二十幾個,最多三桌。”阮其武道。“我……我也沒有什麼朋友。”陸劍鳴道。“哥,娟娟不是你的朋友?她都給你織過毛衣,你怎麼就忘記了她?”曉鳳不滿道。“還有琳娜,還有小兔子、不,杜小塗和他奶奶,還有……還有電視台的蘇梅姐。”曉鳳補充道。

“娟娟?那麼電視台的胡大姐呢?還有公安處的、派出所的人?”陸劍鳴在心裏計算著。見陸劍鳴在默思,阮其武便道:“這樣吧,你這邊的朋友列出一份名單來,你有不方便告訴的、就由我來通知,隻要是朋友,能夠來的就都讓來。‘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多個朋友多條路嘛。小葛剛才說了;他那酒店也夠大的,我看上百個人都不會有問題。時間就定在後天晚上,刑警隊的、還有兄弟你,咱們五點鍾到,先談談情況,其它賓客一律通知在六點半鍾。小葛,你也不用客氣。”阮其武說完便起身準備走,“我得趕回去,隊裏還有事在等著我。”說著,他就與大家一一握手道別。

“哥,蘇梅姐那兒、杜小塗的家裏,還有公安處、派出所的人就由你自己去告訴,其它人由我來通知。”曉鳳道。

下午,陸劍鳴在派出所給阮其武掛了電話,兩人商量定了;公安係統和宣傳部門由刑警這邊去通知。“還有寧昌晚報的傅晨蕾。”陸劍鳴補充道。陸劍鳴覺得不應該忘記傅晨蕾。

早晨剛過七點半鍾,寧昌鐵路局大樓裏辦公室的門都還沒有打開,因為離上班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可是公安處裏卻已經來了很多人。公安處加上派出所,有十幾個人,這會正三三兩兩的、幾個人一堆的在小聲的說著話。

陸劍鳴不到七點半鍾就到了,每天早起、什麼事都提前做好準備,這是師父張樹楓經常說的話,他已經成了習慣。陸劍鳴進來的時候,隻有桑潔貞一個人先到了,這時她正在掃地抹桌子搞著衛生。於是就幫她提水洗抹布。桑潔貞小聲的說:“你……你先休息一會,還是讓我來。”陸劍鳴沒有說話,他隻管著自己做事。桑潔貞不由停了下來,她看著忙碌著的陸劍鳴,心裏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似的,湧出了一股甜、酸、苦、辣、鹹,講不清楚的滋味來。

處長王林德是七點二十五分到的,一進辦公室,見陸劍鳴已經來了,他說:“小陸,還是你先到。”“我進來的時候,小桑正在搞衛生。”陸劍鳴道。桑潔貞感激地看了一眼陸劍鳴,她見陸劍鳴也正在看著自己,桑潔貞心裏“撲”的跳了一下,她的臉不竟紅了。這時候,陸陸續續的有人進來了。

“大家不要說話了。”七點半剛過,王林德就宣布了開會,他說:“昨天上午,路局召開了各處室的負責人會議,口頭傳達了省委常委擴大會議研究的三件事情,”“口頭傳達”這四個字,王林德加重了語氣,這是他昨天聽路局領導傳達的時候感悟到的。

一般說,省委常委會研究了的、要向下麵傳達的事情,都要形成文件,以文件形式來傳達。一些馬上要讓下麵知道的、而又不宜用正式文件的,辦公廳就會用“明傳電報”的形式下發,極少有這種口頭傳達的。可這都是領導親口講的,哪還會有假?所以王林德加重了語氣,意思就是讓他的部下也明白;雖然隻是口頭傳達,但也同樣的重要。

“隻能聽,不準記錄。”王林德強調道,他說:“第一件事;元旦、春節馬上就要到了,各單位、各部門都要做好安全保衛工作,安排好值班,防盜防火。各單位的領導都是第一責任人,哪個部門出了問題,哪個部門的領導就必需負主要的責任,省委決不姑息。第二件事;最近到處在傳說,說是我省東南一帶的山脈,近期會發生大地震,說是美國的衛星預測到的。經過省地震局同國家地震局聯係,已經給予了否定。近期我省會發生地震的消息,絕對是謠言,如果不予以立即製止的話,勢必會擾亂人心,影響到人們的正常工作和生活。”王林德說到這裏時,他轉過話頭道:“處裏也有人傳說過,從現在起,不要再去傳,要向周圍的群眾做好解釋。”

今天參加聽傳達的人、很多都聽說過這件事,有人信,也有人不信。“你美國的衛星飛得那麼高,咱們國家的地震觀察站難道還不如你?狗屁!”信的人認為;“這種事情無風不起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得有準備。”一時,大家就“嗡嗡”的議論開了。

“靜一靜,還有第三件事情,這第三件事……”說到這裏時,王林德頓了頓,“這第三件事就是;最近社會上有謠傳,說是省裏某某領導的兒子在搞投機倒把、搞走私,這純粹是謠言。希望大家不要信、更不要去傳。”聽王林德傳達了這樣一件事情,大家突然都靜了下來。“某某領導”,這是說的哪個領導?說兒子搞投機倒把、搞走私,大家心裏都明白;這個領導就是鄭省長,他兒子兩年前辦了家建中公司,據說是靠鑽國家雙軌製的空子、轉手倒賣各種指標,狠賺了一些錢。社會上早就在傳說了;說建中公司靠搞投機倒把賺黑心錢,還偷稅漏稅。

陸劍鳴正式參加工作,第一次參加會,竟然是聽這樣的傳達。尤其是聽了第三件事情,他覺得心裏怪別扭的,“這不是在利用組織替自己辯白嗎?你建中公司總經理是領導的兒子,如果他的父親不是領導,還會這樣來給他僻謠?你的公司有沒有搞投機倒把、有沒有搞走私,可以讓事實來說話,可以讓工商、稅務,甚至紀檢檢察去查。不敢用文件、不敢寫在紙上,是不是有點做賊心虛?真怕今後建中公司出了問題,會讓人說是包庇?現在是口頭傳達,將來就可以口說無憑了。”陸劍鳴心裏想,他想責問王林德,可一想;人家處長也是聽上麵傳達的,他也可能感到疑惑,怎麼能講得清楚呢?

這時候,在場的人都議論開了,“這不就是說的建中公司嗎?”“有個當省長的爸爸多好,可以用省委常委會的名義給撐腰。”“為什麼不敢用文件?”“明明就是搞投機倒把嘛,不搞歪門邪道,就兩三年,誰能有本事賺好幾千萬?”

“別亂嚷嚷,”王林德拍了拍桌子。“下級服從上級,這是組織原則,理解的要執行,不理解的也要執行。記住了,這事不要再去議論、不要再去傳。”王林德宣布了散會。

陸劍鳴後來問過阮其武,問他有沒有聽過口頭傳達,阮其武告訴他;市局也口頭傳達過。陸劍鳴問他對這件事怎麼看?阮其武知道他問話的意思,他勸說陸劍鳴別太認真了,就照傳達的去做。咱們普通百姓,你能管得了哪麼多?陸劍鳴後來也想明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