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日暮方過,一頂八人抬的花轎從禮部尚書府抬了出來,花轎中,楚涼月一襲紅色的喜服端坐在裏麵。
那天夜裏,她偶然間得知禮部在甄選家世清白女子為榮王衝喜,便潛進了尚書的書房將自己的名字寫進了牌籍名冊裏。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當禮部尚書楚良易看見她的時候甚是驚訝,原來殘月的容貌與禮部尚書已過世的女兒有幾分相似。
又因楚涼月姓楚,因此楚良易竟將她認作了義女,讓她以禮部尚書義女的身份下嫁。
北燕皇上子嗣不多,除卻太子蕭常青外隻有榮王爺蕭夜潯。隻可惜榮王自小體弱多病,身子孱弱,去年入冬後病情更加嚴重。
而今更是傳出,榮王撐不過今年的冬天。這件事在上京人盡皆知,誰都知道嫁給榮王的人就是死路一條。
但是為了逃避千秋閣的捕殺,逃開京城掘地三尺的搜查。她隻能成為皇家的人,成為榮王妃。
花轎在榮王府門前停下,楚涼月被喜娘攙扶著走進大廳行禮拜堂。聽說蕭夜潯重病不能下床,不知代蕭夜潯行禮的會是何人?
繁瑣的儀式結束,楚涼月被人送進了洞房之中。寶盒被她當做普通的盒子攙在了嫁妝之中送到了她居住的地方去了,她並不擔憂寶盒會被人發現。
安靜的洞房裏,氣氛有些沉悶,外麵傳來侍女輕柔的聲音好像喊得是:“世子。”
房門推開,吱呀的聲音響起,楚涼月垂頭一雙繡著蟒龍的靴子映入眼底,眼前的蓋頭被人挑下。
楚涼月裝作有些驚慌的目光看了看眼前的男人,一襲名貴的深紫色蜀錦紋繡長袍,端的玉樹臨風,俊秀不凡。
千秋閣中人,上至皇室貴胄,江湖名流,朝中百官,下至商賈、販夫走卒等隻要頗有名氣都識的,眼前的男人正是景陽侯世子莫容與。
“你不用怕,王爺身子不好,本世子奉命代王爺行禮,過來隻是依禮揭了你的蓋頭。順便帶太醫給王爺瞧瞧病。”他說著目光落在躺在喜榻上的男人。
楚涼月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卻見自己身後的床榻上躺著一個身著喜服的男人,隻是他雙眼緊閉臉色蒼白,麵容看上去很是俊朗,但一副慘白的病容顯得毫無生機。
“孫太醫,進來。”莫容與朝著門外喚了一聲,隨即走到了桌前坐下,隨手倒了一杯酒端在手中。
一個身著官服的中年男人提著藥箱走了進來,對著莫容與微微一禮隨即又對著楚涼月行了一禮這才走到床榻前蹲下給蕭夜潯斷脈。
楚涼月早讓了地方站在一側,雙手絞在一起看似不安的樣子。一旁坐在桌前喝酒的莫容與,時不時的抬頭看似無意的目光撇向她,像是在打探。
楚涼月隻當做不知,隻是看著孫太醫的動作,想聽聽他怎麼說。
“如何?”莫容與放下酒杯,溫潤的聲音帶著一絲清銳。
孫太醫收了手,輕歎一聲回道:“還是老樣子,怕是熬不過今年冬天了。”
楚涼月聽著這話突然捂著嘴顫抖了起來,莫容與看著她的動作微微挑眉,放下手中的杯酒起身走到楚涼月身邊對著孫太醫道:“今夜是王爺大喜的日子,想辦法讓王爺醒過來,不能浪費了這良辰美景。”
孫太醫似是有些為難,但還是應下,提了藥箱起身道:“是,下官去為王爺熬藥。”說著微微頷首退了出去。
房間裏,楚涼月依舊有些不安的樣子。一旁的莫容與卻是有些意味深長的對她說道:“想必王妃你也不想與王爺陪葬,如今隻有一個辦法能保你不死,那就是你盡快的懷上王爺的孩子。這樣,你後半生便無虞了。”
楚涼月含著水霧的眸子微微一愣,微微低頭看著躺在床上的蕭夜潯,聲音微顫有些結巴:“可,可,王,王爺他……”
莫容與一笑,薄唇突地湊到楚涼月耳後低聲道:“如果你想活命,本世子可以幫你。”
楚涼月霎時間就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她突然嚇得癱軟的跌倒床上,手掌壓在了蕭夜潯的腿上,身子在不停的顫抖著。
莫容與抿唇,看著楚涼月。不得不說,這個女子這般很是楚楚動人。從揭下她的蓋頭他就發現了這個女人長得很不錯,而且還很聰明,明白他話中的意思。與其將她送死,倒不如便宜他。
“你若想好了,便來找本世子。”他俯身唇角輕擦著她的耳垂,一抹戲虐的笑揚起,隨即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