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涼月不再多問,匆忙出了房間直奔蕭夜潯的住處。門外隻有蕭夜潯身邊的那個侍衛池逸在不停的來回渡步,看見楚涼月來,他迎上去急道:“方才太醫來過,說王爺他撐不過去了,讓我們準備後事。”

-------------------

楚涼月眸光深沉,提著裙角走了進去。房內滿是藥香的氣息,而躺在床上的蕭夜潯臉色越發的慘白難看。

“將王爺的藥送過來,你們出去守著。”楚涼月鎮定的吩咐著。

池逸與莫愁各自點點頭,按照楚涼月的吩咐退了出去,不一會的功夫,莫愁就送來了蕭夜潯的湯藥。

房間內隻剩楚涼月與躺在床上的蕭夜潯兩個人,她掏出那瓶還魂水,深吸了一口氣,將那還魂水倒進了冒著熱氣的湯藥之中。

楚涼月攪了攪湯藥,待溫度合宜後她舀了一勺送到蕭夜潯的口中,可是喂出的藥卻都流了出來,果然他已經無法下咽。

這還魂水隻有一瓶,她不能浪費下去。楚涼月有些著急的握了握手心,突然眸光一動,眼下隻有一個辦法了。她顧不得那麼多,端起藥碗喝下一口,然後俯身湊到蕭夜潯的唇上,將口中的湯藥渡給他。

雙唇相觸的那一刻,楚涼月腦海突然浮現出在山峰上的畫麵。那個戴著麵具的男人與蕭夜潯一般都有著一張性感而纖薄的唇。

若非眼前的這個男人重病至此,她可能會懷疑他們是同一人。但楚涼月清楚的知道他們不是,玉麵郎君身上是那種帶著青草淡香的田野之氣,他吻她的時候有香甜之感。而蕭夜潯身上是常年湯藥浸染的藥香味,她吻他的時候有苦澀之感。

楚涼月揮散腦海中的畫麵,繼續喝著這有些濃苦的湯藥一口一口的渡給蕭夜潯服下,好在半碗藥他喝下去了。

倒了一杯涼茶,楚涼月漱了漱口,口腔裏的苦澀感覺還是那麼濃烈。她放下茶杯,走到榻前伸手為蕭夜潯把了把脈。

她醫術雖然不精,但好歹略懂一些。觸上蕭夜潯的脈搏,她仔細摸索著,雖然跳動依舊有些弱,好在有規律。

楚涼月鬆了一口氣,看來這還魂水還是有效果的。她守在榻前,撐著頭打起了瞌睡,外麵一縷陽光映照了進來,金色的眼光照在她精致的容顏上格外的好看。

而醒來的蕭夜潯,就是看見了這樣一幅畫麵。他撐著床榻坐了起來,摸過一旁的薄被想給她披上,卻驚醒了她。

楚涼月睜開眼睛,就看見一雙溫柔的眸子如點點繁星一般在望著她。彼此視線相交,沉默了片刻,蕭夜潯才開口道:“姑娘,你是?”他才醒,聲音有些暗啞,不甚好聽。

楚涼月一驚,臉上的喜色難以抑製。“我叫楚涼月,是禮部尚書的義女,我是嫁給你衝喜的王妃。”她簡單的介紹自己,說明緣由。

蕭夜潯微微一愣,眸光閃了閃。“原來如此,本王重病已久,想來姑娘你也不是自願嫁給本王的吧?如果姑娘你有什麼委屈或是要求可以告訴本王,就算你想離開王府,本王也會答應的。”

楚涼月未曾料到蕭夜潯會如此通情達理,不禁對他心生一絲好感。她搖了搖頭笑道:“我是自願嫁給王爺你的,沒有被人強迫。王爺的一番心意,涼月記下了。隻是王爺莫要憂思過度,你的病一定會好起來了。”

她輕聲安慰著他,又道:“你的手下都很擔心你,他們若是知道你醒了一定會很開心的。”說著她疾步走到門前,對著門外守著的人道:“王爺醒了,你們進來看看吧。”

池逸與莫愁聽著這消息頓時一震,兩人走了進來,看見坐在床榻上的蕭夜潯,突然雙雙跪了下去:“王爺,你終於醒了。”

蕭夜潯輕咳一聲,楚涼月忙道:“莫愁,讓人送一壺熱茶來。”

莫愁忙應著去辦,蕭夜潯抬頭,對著楚涼月微微一笑,繼而又對著池逸道:“起來吧,我覺得自己身體好了許多。歐陽熙呢,他可在府中?”

“歐陽公子為王爺你尋藥去了,屬下這就讓人將他尋回來。”池逸知道蕭夜潯的意思,忙回應。

蕭夜潯點點頭道:“去吧。”

莫愁將熱茶送了過來,臉上依舊掩飾不住的激動和高興。楚涼月為蕭夜潯倒了一杯茶,端到他的麵前。“先喝一杯茶,潤潤嗓子。”楚涼月柔聲說道。

蕭夜潯接過茶杯微微一笑,輕抿了一口,還未咽下,卻見他手中的杯子突然跌落,一手撫著胸口,臉上的表情好似極其的痛苦。

楚涼月猛然一驚,扶著他,卻見他額頭上滿是汗珠。“王爺,你怎麼了?”她說忙去觸他的脈搏,卻發現他脈象跳動的極快,卻不知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