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熙長歎一聲,麵色凝重的說道:“這七日斷腸與別的毒不同,配製方法與解法有上千種。王妃,屬下一定會盡力一試的。”
楚涼月清涼一笑搖搖頭回道:“昨夜那個黑衣人怕我不給王爺解毒,所以對我下了什麼七日斷腸,他說若是我幫王爺解了毒自會給我解藥的。歐陽神醫不必擔心,想必那人不會為難我。”
歐陽熙半信半疑,楚涼月又道:“我不想讓王爺擔憂,這件事就不要告訴王爺了。我相信自己一定會無事的,歐陽公子放心便是。”
歐陽熙見楚涼月如此說,隻好應下。楚涼月端著茶盞輕抿一口,放下後又道:“我還有一事請歐陽公子幫忙。”
“王妃有什麼事隻管吩咐,隻要屬下能做到的,一定盡心盡力。”歐陽熙硬聲回道。
楚涼月握著上好的青花瓷杯盞,輕輕轉了轉垂眸說道:“我想請歐陽公子為我熬一副避子湯。”
滿室靜逸,歐陽熙驚訝的盯著楚涼月,有些猶豫:“這……”他方要詢問緣由,卻突然聽見身後傳來蕭夜潯微沉的聲音:“歐陽熙,按王妃的意思去辦。”
楚涼月猛的抬頭,門前他一襲黑色的衣衫擋住外麵炙熱的陽光,逆著光線,楚涼月有些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隻是他那雙幽深如墨的雙眸分明有一抹輕嘲和失落。
“是,屬下這便去。”歐陽熙起身,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蕭夜潯依舊站在門前,沒有要走進來的意思。楚涼月握著那隻茶杯,心中竟有些波濤翻滾,像做錯事被抓住的孩子。見他不說話,楚涼月抬頭問他:“王爺,你不問我為什麼嗎?”
蕭夜潯垂頭,唇角一抹嘲弄的笑,旋即抬起頭,看著她。“歐陽熙已經告訴我發生的事情,他昨夜在我的湯藥中下了藥。我知道你是不得已,你不想為本王生兒育女,本王明白。是本王,無此福分。你好好休息,本王改日再來看你。”
他轉身,一步一步走了出去。其實他走的極慢,好似在等楚涼月開口叫他。而楚涼月的腳走到門前卻沒有邁出去,她看著蕭夜潯挺拔的身姿漸漸消失在她的院子裏,她的心突然有些發悶。
她不想懷上他的孩子,除了她對他沒有感情之外,還因她必須要回到自己的國家。她不想和這裏的人有所牽絆,更何況她不屬於這裏。
她隻是為了救他,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以後,他們之間隻會相敬如賓,僅此而已。
一連幾日,楚涼月未曾在見過蕭夜潯。倒是聽說宮裏知曉蕭夜潯的病好,特意遣了太醫過來問脈,太醫斷過後直言神奇,將這一切的功勳都推到了衝喜這件事上。自然而然的,她楚涼月竟然成了蕭夜潯的貴人。
消息傳到皇上和皇後的耳中,便也對這個衝喜嫁來的榮王妃感了興趣。特降旨,讓蕭夜潯與楚涼月去參加宮內的晚宴。
隻是蕭夜潯以身體還未大好為由,將入宮時間推到了中秋家宴的時候。皇上批準,讓蕭夜潯這幾日好好休養著。
楚涼月算著,離中秋家宴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她眼下擔心的是明日就是與玉麵郎君會麵的日子。她要準備一份大禮,好好的答謝他的成全之心。
她想著,心口突然泛著一陣痛楚。從昨日起,她心口偶爾就會絞痛。她知道定是毒性發作的緣故。
楚涼月撫著微疼的胸口,臉色有些難看,抬頭間卻見蕭夜潯走了進來。這是時隔六天,她第一次見他。
他站在夕陽的餘暉下看著她,良久突然聽他一聲低歎:“你果然不想見我,可我卻……”他一抹無奈的輕笑,走到楚涼月的身前,將一隻錦盒放在桌上。
“這是我那天想送給你的禮物,回去後一直在等你來找我。但終是我太自以為是。月兒,不管你心中想的是什麼,這條命既然是你救的,我便會用這條命好好的守護你。”他說著,打開那隻錦盒,盒中是一隻上好的墨玉鐲,黑如純漆,細若羊脂,泛著幽幽的光芒。
他將玉鐲取出,拉著她的右手為她戴上,她白皙的手臂配這墨玉鐲格外的好看。
楚涼月覺得手臂上一陣清涼,那墨玉散著柔柔的幽光。她閱寶無數,隻一眼就知這隻玉鐲不菲,可謂是價值連城。
“多謝王爺。”她撫上那隻玉鐲,這是蕭夜潯的一片心意,她不想拂他。若她離去,這隻玉鐲自當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