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然無語。
當初畫這幅畫的時候,我確實有點小心思——我知道段庭笙怕什麼,我要以此來刺激她;而且那樣的作品很有情緒感召力,符合藝術家審美習慣;再者,也是為了表達我的一個立場,這次回國,我不想和段庭飛走向敵對的位置。成為朋友情人什麼的,我真不介意。
沒想到他會理解成,我在向他示愛。
真是一個美妙的誤會。
所以這次我和周朗吃飯,他拚著受傷也要過來阻止?
我覺得大可不必。有些話,還是說清楚比較好。雖然我喜歡玩曖昧,但我不想在感情中欺騙人。畢竟,我太知道被騙是多麼可悲的一件事。
“庭飛,我們當初為什麼會分開,我不想多說。根本原因沒有得到解決,我即便和你走到一起,也還是會分開的。何必來來回回,分分合合地折騰?”
“人這一生呀,其實很短暫的。把時間浪費在無聊的感情上,還不如做點有意義的事情。”
段庭飛靜靜地看著我,“有意義的事情?在你眼中,什麼是有意義的事情?”
我說:“開個工作室。我要讓世界上所有學美術的人,都知道羅丹這個名字。”
“已經有人知道了。羅丹不是打碎一隻手嗎?”段庭飛涼涼地問。
我很不服氣,“那是搞雕塑的,而且還是個外國銀。我要讓世界聽到羅丹這個中國名字。”
段庭飛幽幽地看著我,“你的夢想,總有一天會實現的。”
我驕傲地抬抬下巴,“那是當然。”
之後,我陪著他在醫院檢查包紮,我問醫生,傷口裂口這種情況是否會造成二次感染,醫生告訴我不用擔心,又給我開了一支消炎藥膏。
當我拿著藥膏去病房時,我聽到段庭笙的聲音。
“哥哥,你到底在想寫什麼?那個女人,和不三不四的男人勾勾搭搭,你怎麼還放不下他?”
“哥哥,你把自己弄成這樣,你不知道我會擔心你嗎啊?”
“哥哥……”
聽著她軟軟地叫哥哥,我心中很不是滋味,手上的藥膏提醒我:你何必關心那個人呢?你們又走不到一起!你動搖了嗎?再次動心了嗎?
我狠狠閉眼,甩了甩頭,把紛亂地聲音從腦子中甩出去,轉身就往外麵走。
電梯間旁邊,就是垃圾桶,我順手把藥膏扔進垃圾桶裏,正好電梯門開。
電梯門中,站著一個戴口罩的清潔工。我沒在意,進電梯間。不想清潔工抬胳膊圈住我脖子,我剛要大叫,嘴裏塞上一塊手帕。手帕上有濃重的乙醚味道,我當即就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我發現自己手腳都被綁的嚴嚴實實的,稍有掙紮,繩子就勒進皮膚裏,疼得我額頭冒汗。
我轉動腦袋,打量四周環境,看到一堆家庭日用雜物。雜物堆裏,有我曾經用過的畫架和畫板,靠牆的位置擺著一幅照片。正是我和段庭飛的婚紗照。
這裏……是我曾經住過的……段家!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處境非常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