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張少坤在講述自己情況的時候,楊東他們就已經感覺他很不容易了,而隨著門外的黑人到場,眾人已經齊齊懵逼,一群海盜,每天居無定所,以野菜充饑,就連招待朋友都需要去偷東西……這種生活,已經極大程度的超乎了眾人的預料。
“哥們,你沒跟我開玩笑吧,你說的這些話,都是認真的啊?”楊東愣了好幾秒鍾的時間,這才想起來繼續對黑人問話。
“這話說的,我也不認識你們,閑著沒事騙你們幹JB啥?”黑人不樂意的反問道。
“不是,你們不是海盜嗎?手裏有人有槍的,都餓成這樣了,也不去‘幹活’?”羅帥隨即插了一句。
“哎呀,這事怎麼說呢,其實海盜這個行業,競爭也挺激烈,比如說那四大海盜組織,平時就占據著亞丁灣海岸線,指著紅海出口就能賺的盆滿缽滿,因為一艘油輪的貨物,價值動輒上億美金,幹成一票的贖金就能撐死一大批人!但是我們瑪貝爾角這一片,放眼望去就是阿拉伯海和印度洋,幾乎一眼望不到邊,而其他國家的商船也知道索瑪裏海盜猖獗,加之這邊不像亞丁灣一樣狹窄,所以來的時候都是繞路的,在這種情況下,這條海岸線上的海盜,唯一的收入來源,就隻有掌控鹽業和漁業,以壓榨漁民和鹽農為生了,但我們這些人連出海捕魚的稅都交不起,武器彈藥也不充足,拿啥跟人家幹啊?”黑人理直氣壯的強了一句。
“不是說你們的前身也是個挺大的海盜組織嗎?而且少坤還給你們做了教官,按理說,以他的身手,帶出來的人戰鬥力應該不錯啊!”張曉龍挑眉問道。
“你可拉倒吧,他是個屁的教官啊!他就是個廚子!”黑人一語道破。
“廚子?”幾人齊齊愣住。
“當年我們這夥人確實規模還行,然後有一次我們出去幹活的時候,剛回到營地,就聞到了一股香味,去廚房一看,這個貨正在我們食堂裏炒菜呢!說起來他也是牛逼,根據他的說法,他當時已經三天沒吃飯了,一個快要餓瘋了的人,去偷東西吃,還得弄熟了,真特麼講究!原本我們是想斃了他,後來有人覺得他做飯還行,就把他留下了!再後來,四大海盜之一的邦特藍衛隊來這邊招人,我們隊伍裏的不少人都跟著走了,當時我們也想去,但是吧,剩下這些人幾乎都是沒選上的,這不慢慢的就走到了這一步麼!”黑人接過羅帥遞去的煙,活動著肩膀解釋了一下。
“那你們這些人,現在的負責人是誰啊?”楊東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哪有什麼負責人,跟傳銷組織一樣,每天混吃等死,抱團取暖罷了。”黑人頓了一下:“不過大坤子的頭腦還是挺好使的,平時也會帶我們做點小買賣,偶爾也會選擇安全的活幹兩次,怎麼說呢,平時吃不飽,但也餓不死,對付活著唄,跟他混不能發家,但是張少坤這個人重情義,而且足夠謹慎,我們幹了這麼多次活,傷亡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你們這日子,不至於這麼慘吧?”張曉龍聽完張少坤這個生活狀態,更加無語。
“一兩個人謀活路還行,但是這麼多人在一起,我們賺的錢供不上花銷,可不就餓肚子了麼,而且大坤子不光管著我們這些人,還得幫我們養家糊口,這麼算下來,人就更多了!不跟你們說了,我得找大坤子去了,不然一會偷肉那倆孩子,整不好得讓人踢死!”黑人說話間就要走。
“你等等!龍哥,給他拿點錢,讓他把人贖回來!”楊東側目對張曉龍吩咐了一句。
“哎呀,你們挺講究!我叫哈桑·海爾,有事打招呼啊!”壯漢接下張曉龍遞去的幾百美金,風風火火的離開了房間。
大約五分鍾左右,張少坤掐著衛星電話回到了房間,對幾人投來了一道笑容:“妥了,我已經跟加羅偉那邊通過電話了,隻要咱們的錢一到位,我那幾個人就能放回來了,哥幾個,謝了昂!”
“客氣啥,我們幫你張大廚做點事,那不是應該的麼。”張曉龍笑嗬嗬的把話接了過去。
“你說……他媽的,剛才海爾是不是來過了?這個村子裏,就屬他嘴最碎,他那嘴比老娘們褲腰都鬆!”張少坤先是一愣,隨即破口大罵。
“哥們,我剛才來到這個村子以後,知道你過得挺慘,但也沒想到你會這麼慘,至於麼,想吃點肉都得靠偷啊?”張曉龍麵色嚴肅的開口。
“操,找機會我非得揍這個B養的一頓!啥事都給我往外抖,這下好了,最後的一點尊嚴也蕩然無存了。”張少坤罵了一句,然後拿起了桌上的煙盒。
“以你的能力,在這種戰亂區混,應該不至於這麼慘啊,怎麼連飯都吃不上了呢?”張曉龍很嚴肅 的問道。
“龍哥,咱們倆是一個炮彈坑裏麵打過滾的兄弟,所以我的能力你應該了解,我在這邊不是發展不起來,而是不敢發展!”張少坤用手頭舔了一下煙,然後低頭點燃:“我這個人你知道,人狠,但是心不狠,如果想在這邊做海盜,肯定得欺壓老百姓,首先這種事我幹不出來,同時也是因為我是個外國人,一旦把勢力壯大了,那麼肯定會被官方和其他勢力盯上,這麼一來,我賺不了多少錢,但危險程度肯定會增加,其次也是因為我手裏的確沒有翻身的資本,之所以籠絡了身邊的這些人,也是為了自保,這地方本地人沒活路,外地人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