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很想就這麼沉淪 1(1 / 1)

握著電話的手慢慢垂下,她站立在窗前久久未動,直到胃裏開始難受,才想起還沒吃早餐。

走到廚房,做了兩份吞拿魚三明治,她走到一號敲了敲門,是顧言諾的房間,她自己住五號。

“等一下!”言諾在裏麵急匆匆地叫,一陣碰撞聲後,她打開一個門縫探出頭來看,冷歡一把將門推開,“躲什麼?我又不是沒看過你身體,吃早餐啦!”

小床上緩緩坐起一個人,身材挺拔,冷歡看著還睡眼惺忪的章程和一臉窘迫的顧言諾,先是一愣,隨即嘿嘿笑道:“對不起,對不起……”

她把三明治塞進顧言諾手裏,轉身就逃,走出幾步又折回,把手裏另一份三明治也遞了過去:“你們慢慢吃。”

再打開冰箱,隻剩下幾盒酸奶。

她忍不住歎了口氣,連老天都不眷顧她這個孤家寡人。

冰涼的酸奶入口,一路往下,五髒六腑都像結了冰。

丟了空盒,她爬到床上抱住膝蓋,把身體緊緊地蜷起來。入鼻是熟悉的氣息,清淡卻有無孔不入的霸道,寬大的毛衣把她整個人包圍起來,讓她有了一些溫暖的錯覺。

想起她換衣服時他背過去的身影―這個男人,總是叫人難以捉摸。前一刻明明感覺他在靠近,下一秒卻又完全疏離。如果說自己真的不在乎他對那個吻的態度,那是自欺欺人。

這一顆心,交與不交都是在半空中懸蕩,那一個不知分寸的吻,是個預謀的賭注,輸了縱然心傷,贏了也依舊忐忑。

日子像水一般流淌,平靜無瀾。漸漸地,她已經不會再失手打壞杯子,已經可以牢記所有酒水的名字和成分,已經不再需要有個人站在旁邊說要做什麼、看我每種用多少分量。

開始覺得自己像《等待戈多》裏的兩個流浪漢,明明處在等待的過程中,卻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什麼,在永恒的無望中去尋找未知的希望。隻知道,似乎有好幾天都沒有看見那個人,他像是忽然人間蒸發了一樣,又或者隻是刻意回避。那個早晨他送她走的時候,她知道了他不用走大門也能進這個賭場。

監控室裏,葉聽風盯著眼前的屏幕,沉默不語。手按上鍵盤,那個嬌小的身影慢慢放大,直到一張精致的容顏清晰地呈現。

閑下來的時候,她保持完美的站姿、畢恭畢敬的態度、禮貌周到的微笑,但細細一看,就能發現她處在失神的狀態中,目光沒有焦距。

這個小女人比他想象中聰明,他給了她一個定義模糊的機會,她沒有放棄,卻也沒有全然挑露自己的心思,隻是留有餘地地試探。

他明白,她在等他的回應,可他有足夠的耐心跟她耗下去。

這一場遊戲會比他預料中有趣。

他也會等,等她先沉不住氣,當然,偶爾也要給點甜頭逗弄一下他的小獵物。

“歡,”詹森喚她,“老板要兩杯黑咖啡到經理室,你能幫我送過去嗎?”

握著水杯的手輕顫了一下,她微笑著點頭。

深褐色的液體從咖啡機中流出來,在白瓷杯中蕩起一圈圈漣漪,她目不轉睛地盯住那水紋,心裏蕩漾的,是昨晚電影裏聽到的幾句話:

Wefeeltoomuch,hurttoomuch,alltoosoonwedie.

Butwedohavethechanceoflove.

Whybeafraidoftomorrowwhentodayisallweha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