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修長的手指敲擊著鍵盤,他往下翻圖,“怎麼總是喜歡大大的落地窗?”
“那樣陽光可以照進來,滿屋子都鋪滿,風吹進來的時候,可以抱著被子窩在床上睡覺,多愜意。如果窗外有海就更好啦,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她的一臉向往,頰上紅撲撲的,在台燈的淺黃光暈下,像個可愛的陶瓷娃娃。
他低頭,忍不住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她呆住,不敢看他的眼睛,目光偏過去,才發現他左耳今天戴了顆耳釘,Armani的銀鷹,微微閃光,低調而華麗。
她心裏歎了口氣―這個風騷的老男人。
還是忍不住伸出手去觸碰他的耳垂。
“喜歡?”他問。
她誠實地點頭。
他伸手把耳釘摘了下來。
察覺了他的意圖,她捂住自己的耳朵,“我的耳洞堵了快一個月了!”
“把手拿開。”他不耐地命令。
僵持到最後,終於還是她的慘叫成全了他的決心。
“好痛。”她小心地摸那隻飛到她耳朵上的鷹,眼淚汪汪。
“不許摘下來。”他恐嚇道,唇邊勾起一絲輕淺的弧度,棕眸滿意地看著她。
“我還得寫會兒作業。”她抬眼看著他,可憐兮兮地。
“好,你請便。”他放開她站起身,往浴室走去,“我先睡覺。”
她傻眼,目送他囂張地關上門。
洗過澡,他很自覺地睡到她床上。
空氣裏隱隱有沐浴液的清香,背後傳來淺淺的呼吸聲,盯著電腦,冷歡的心跳卻跟著他的呼吸起伏不定。
掙紮了半天,她放棄,關上燈輕輕爬到床上。
有力的雙臂自身後環住她,她身體頓時一僵。
“我隻想抱著你睡。”他輕輕開口,下巴抵著她的頭發。
身體忽然鬆弛了下來,她緩緩轉過身,趴在他的胸口。別太煩,別太亂,隻要這懷抱能讓她取暖就足夠。聽這耳邊的心跳一直是平穩的節奏,斷不會為了誰而改變。
他不是她的王子,她亦不是他的灰姑娘,隻是這長夜漫漫,適合彼此慰藉。
“為什麼害怕愛?”他忽然問,打破寧靜。
她心裏一震。
這個男人早已看穿了她。
“因為害怕失去。”她輕聲回答。
“好,”低沉的聲音在頭頂緩緩響起,“那就不愛。”
她疑惑地抬頭,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的手輕輕撫過她的臉,“我們在一起,隻在一起。”
她沒有出聲,隻是將手伸進他的掌心,手指張開扣住了他的。
他的吻輕輕地落在她的眉心。
原來女蘿菟絲般的交纏,並非一定要兩心糾結。
埋在他懷裏,她忍不住歎息―這個男人的心到底在哪裏?如花美眷亦得不到他忠誠相待,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福分,他卻半點也不知道珍惜,偏偏跑來和她逢場作戲。
風般的男子,誰能戀得住?若愛上他,注定萬劫不複,會低卑到如一顆細沙,隨風漫飛天涯。
此刻窗外是冬日的冷風,而身旁的懷抱卻溫暖如春,這安靜的感覺,仿佛他們已相伴多年。
孤單太久,她貪戀這體溫,而最重要的是來日抽身而去,她也不必說抱歉,他亦不會掛念。
好吧,隻有彼此能平淡相處的人,才能長久。
更何況,所謂長久,對她而言也不會太長。
清晨,依稀聽見窗外有鳥兒清脆的叫聲。
抬起頭,卻觸到他的視線,專注而深沉。
“早。”她故作輕鬆地一笑,想從他懷裏掙紮出來。
他偏不成全她,修長結實的雙腿牢牢纏住她的。
她臉微熱,有些挫敗地看著他。
他笑道:“不要露出那種要被蹂躪的神情。”
她大窘,“我哪有。”
生氣地轉頭,不想再看他那張得意揚揚的臉,白皙的後頸卻從長發下露出來,分外香豔,微紅的耳朵上,那隻鷹正閃著銀色的光芒。
他低頭吻住她細嫩的肌膚,一路輕吮,到胸前,再到她柔軟的唇瓣。
濕熱的氣息頓時充斥她的唇舌,她輕吟一聲,接受了他霸道的攻占。
閉上眼,她任他在身體裏挑起驚濤駭浪,四周的一切仿佛都被無形的黑洞吸附,悄然靜止,隻剩彼此的喘息,在腦海裏攪起一陣陣的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