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也有些發愣。
兩人一雞對峙了半晌,沈晚卿一臉鬱悶的將烏雞拍開,旋即利索拿起自己的包袱。
“咯咯咯——”
那烏雞不滿地叫了兩聲,見沈晚卿一眼看過去,又慫慫地倒退兩步。
沈晚卿輕哼。
“你這家夥實在大膽,搶劫搶到姑奶奶頭上來了!”
撥了撥包袱,她拿出兩塊米糕扔過去,旋即突然意識到不對勁。
這雞不好好吃蟲子,怎麼還吃上米糕了?還這麼精神,瞧著也不像是中了迷針後的樣子啊。
正蹙著眉,春桃已將裝衣裳的包袱整理好,“小姐,咱們快些回去吧。”
沈晚卿點點頭,“嗯。”
在竹林裏頭待了許久,再出來月明風清,院子裏瞧著倒也沒那般可怕了。
二人一路進了房間,外廳內室,雖算不上寬敞,東西卻也齊全,隻是應該許久未住人了,桌案上都落了薄薄一層灰。
今日折騰了這幾番,沈晚卿早已疲累,二人將東西放下,草草收拾過便歇下了。
……
翌日。
沈晚卿還睡著,春桃便來叫她。
“小姐,快醒醒,今日是大婚第一天,您要去前廳受府上女眷敬茶的。”
沈晚卿迷迷糊糊睜開眼,“我都被趕到這來了,還要敬?”
誰不知道這景王府上女人多,昨夜趙氏就敢來挑釁,今兒聽說她被趕到竹苑來,她們不放個鞭炮慶祝就算了,還敬茶??
春桃抿唇,“是管家親口來說的,說是王爺的吩咐。”
“顧懷楚?”
沈晚卿皺眉。
把她趕過來又叫人給她敬茶,這人存心的吧!
她冷哼了一聲繼續躺屍,“讓她們先候著,我再睡會兒。”
……
王府前廳。
幾個女人圍坐兩側,個個皆是粉黛精致,衣著鮮麗。
一個茜色衣裙的女人撥了撥頭釵,麵透不滿,“這都幾時了,王妃怎麼還不來?”
趙氏聞言眼尾斜了斜,撇嘴,“誰知道呢,咱們這位王妃可是個厲害主兒。”
她兩腮壓著重重的脂粉,這才勉強將昨夜被沈晚卿打出的印子蓋住,現下一提起她,頓時心頭翻湧,恨得牙癢癢。
“聽說王爺昨晚便將她趕到竹苑去了?這大婚當天呢,竟被趕出洞房,還去了這種偏僻地兒~”
先前的茜衣女人哼笑,“秦姑娘這話就不對了,竹苑景致秀美,說不定王爺是覺得王妃會喜歡那兒,這才特意安排呢!”
她勾著唇,嘴上這般說著,語氣卻是不陰不陽,叫人辨不清意思。
趙氏擰眉,“哼,昨日堂上她害得王爺吐血,明顯就是災星!王爺定是厭棄她,這才一醒便將她趕過去的!”
“王爺厭棄誰?”
清甜卻不失凜冽的嗓音從外頭傳進來,伴著陣細碎的腳步,沈晚卿背著手信步走進來,美眸掠過眾人,趙氏訕訕往後縮了縮。
看見沈晚卿的姿態,幾人當即神色鄙夷。
“王妃,女子當嫻靜溫厚,端莊淑德,您這般行事有違禮製。”
沈晚卿尋眼望過去,“這位是?”
女子彎了彎唇,輕輕福下身子,那身段柔軟纖細,因著動作碧色的水袖緩緩浮動,倒真有幾分弱風扶柳的味道。
“小女名喚秦瀟月,是王爺從夢春樓買回來的舞姬。”
“舞姬?”
沈晚卿揚眉,“倒是有幾分姿色。”
“多謝王妃誇獎。”
她抿著唇,還不等欣喜卻聽沈晚卿話鋒一轉,笑意頓時凝在臉上。
“在外頭是舞姬,買回來還是舞姬,秦姑娘要多將心思用到討好王爺上才是,王爺若高興了,興許還會賞你個妾室的名分。”
先前在酒樓顧菜雞便大言不慚要納她為妾,想來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這話句句直戳痛處,秦瀟月死死咬緊下唇,“名分之事瀟月不敢奢望,瀟月隻求王爺心中惦念便好……”
沈晚卿點點頭,“這是自然。”
“王爺的心可以分成好多片,就算你再不濟,這渣子多少也能撿上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