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卿尋聲瞧過去,旋即善解人意開口,“哦,王爺說夢春樓新來了一批琴藝精湛的樂姬,許是這舞看膩了,改聽曲兒了吧,說不定今兒還能帶回來幾個新妹妹同你們作伴呢。”
堂中的一眾舞姬聞言皆是麵色有異。
先前便聽說景王流連酒色,府中美人如雲,她們不過才被買回王府月餘,還沒拍上號侍寢呢,難道王爺就已經心生厭棄了?!
而秦瀟月臉色更是難看。
她雖是賣藝不賣身的舞姬,容貌在夢春樓卻也稱的上是上乘,王爺竟然連她也不想多看了麼……
寧氏見狀彎了彎唇。
“王妃言重了,王爺許是一時興起才想去聽琴曲的吧,畢竟王爺同王妃才大婚不久,豈能這般快便迎姬子入府。”
她這話看似說的綿軟,實則暗含鋒芒,秦瀟月等人聞言果真麵色紓解幾分。
對啊!
險些被這賤人給繞進去了。
她們是不是失寵還是另說,可她沈晚卿借著沈晚蓉的名頭替嫁,還在王府這般作威作福,該更是招王爺討厭才是!不然王爺也不會才從宮中回來便去夢春樓了!
“是呀王妃,您和王爺進宮可是發生了什麼?不然好端端的,王爺怎麼會想起來去夢春樓呢!”
沈晚卿又剝了顆荔枝丟進口中,“你想王爺發生什麼?”
那人被嗆得臉一白。
“這……這小女怎麼知道!”
“不知道你插什麼嘴?”
“誒……”
還想反駁,卻被寧氏用眼色止住,“王妃,這荔枝性溫,陰虛火旺者不可多食,您今日肝火這般旺盛,還是不要貪嘴的好,蘆薈,快端下去。”
她一招手,身忙的翠色衣裳的丫鬟忙上前,一下就將案上的荔枝端開。
沈晚卿蹙眉。
小氣鬼,吃幾個荔枝能咋啦,反正顧菜雞腎虛也不敢吃,她吃兩人份不行嗎??
悶悶轉身,卻見蘆薈又端了隻小盅回來。
“王妃,這是妾身專門炮製的苦蕎茶,可以清熱降火,您快喝些吧。”
“本王妃又沒上火,喝這苦了吧唧的東西做什麼,拿開。”
她直接一顆靈草丸服下去不香嗎,用得著喝這玩意兒?
誰知蘆薈端著偏了偏,又將她堵了個嚴實,明擺著是不退讓的樣子。
“良藥苦口利於病,妾身也是為您的身體著想,王妃還是喝了吧。”
寧氏撥了撥簪子,勢在必得。
靖安侯的掌上明珠動不得,這混珠的魚目她們還會怕麼!
趙氏也拿團扇半掩著麵,輕飄飄遞話,“就是啊王妃,寧夫人也是為您好,您何苦辜負這一番好意。”
“許是王妃出身侯府,眼高於頂,瞧不上咱們,這才不屑於喝吧。”
“秦姑娘這話說的,出身侯府又如何,這受寵和不受寵自然是雲泥相較,天然之別。”
“就是啊,嗬嗬……”
古怪又尖利的哼笑聲四下傳開,沈晚卿按了按有些刺痛的耳膜,總算是弄清楚什麼情況。
她說今兒怎麼覺得哪哪都不對呢,原是她替嫁這事不知怎麼被傳回來了,這群女人又覺得自己行了唄。
看來先前她確實太過仁慈了,才讓這些女人三番兩次出來蹦躂。
冷嗤了下,她舌尖抵了抵後槽牙,徑直端起那隻青瓷小盅。
“寧夫人一番好意,本王妃倒確實不能辜負,既如此……秦姑娘,這苦蕎茶便賞你了。”
秦瀟月聞言卻是美目一擠。
“王妃這是什麼意思,好端端地,我又沒有肝火,喝這個做什麼?!”
沈晚卿勾唇,杏眸微亮,“你馬上就會有了。”
“什麼?”
話音未落就見沈晚卿抬腳往外去,不過片刻,又悠悠邁著步子,身後還跟著一臉嚴肅的管家。
寧氏眼神一閃。
她把管家弄來做什麼?
掃了眼眾人,沈晚卿轉眸,“本王妃記得王爺說過,夫妻本是一體,本王妃的意思便是王爺的意思,那本王妃可有權處置府上事務?”
管家恭敬頷首,“王妃是王府主母,自然有權隨意處置。”
沈晚卿長睫交錯,唇邊一抹譏誚的弧度漾開。
“好。”
既然是隨意處置,那就讓她們看看,她能有多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