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放心,王爺昨夜很早便回房了,並未撞見您這般。”

沈晚卿鬆口氣。

那就好那就好。

得虧不是讓她嚇跑的,不然多丟人!

輕咳了聲,她正了正色試圖挽尊,“昨夜之事凶險萬分,我都這般了,你若聽了今夜恐怕會嚇得睡不著覺,切勿多言,小姐我這也是為了你好。”

她說得一本正經,倒叫人相信幾分。

春桃膽子小,雖心中好奇,聞言卻也不敢再多問,忙起身,“奴婢這便去備水給您洗漱!”

見她跑開,沈晚卿連忙下榻,扯過帷帳將地上的狼藉遮得嚴嚴實實。

……

主屋。

顧懷楚倚靠在小榻上,半宿未合眼,眉心掩飾不住地攀上幾絲倦意。

“王爺。”

景行匆匆進來,身上沾染著幾分霧氣,明顯也是才從外頭回來。

顧懷楚擺擺手,示意他開口。

“昨夜宮中兩個太監突然暴斃,說是昭明殿那邊鬧鬼,他們夜裏換值從那邊經過,正巧撞見,給嚇死了。”

“嚇死了?”

顧懷楚揚眉,“什麼時辰?可是一胖一瘦?”

景行一怔,旋即頷首。

“子時,確是一胖一瘦。”

顧懷楚聞言鳳目幾不可見一沉。

昨夜昭明殿中那兩個太監,他隻是讓沈晚卿將人放倒,可並未取他們性命,才過了幾個時辰,竟然暴斃了?

想宴上皇帝提前離開時的神情,隱約也能猜到與此事有關,直接將人弄死,看來他這皇兄確實對昭明殿忌諱得很。

那當年之事……

斂了斂神色,他不動聲色地將眼底那抹翻湧蓋過。

“昨夜那夥刺客是奔著王妃而來,不像皇帝和國公府的手比,你去查查,到底是何人所為。”

“是。”

景行領了命便退出去,顧懷楚垂眸思量片刻,又探手將那隻匣子取出來。

埋在地下多年,匣身上的朱漆已被侵蝕地有些脫色,好在是上好的黃梨木料子,內裏保存完好,一枚翠色玉璧安靜躺在其間。

顧懷楚眉眼微微一動,抬手輕輕撫上。

指尖觸感冰涼細膩,可見玉璧品相乃是上乘,然其上的雕刻卻極為簡單,唯中間以金箔灌鑄的“楚”字醒目異常。

楚……

顧懷楚凝眸。

母後留此物給他,是何用意?

“王爺。”

思緒驟然被打斷,顧懷楚周身瞬時透出幾分寒意。

沈晚卿謹慎地探了個腦袋進來,見他神色如常,這才放心大膽地邁開步子。

“王爺您在呢,臣妾……”

幾乎是一眼瞥見他手中的玉璧,沈晚卿眼前大大地一亮,卻是還不等看清玉璧就又被這人擱回匣中,並且“啪”的一下將匣子按得嚴絲合縫。

沈晚卿唇角一陣抽抽。

防……防賊呢??

“王妃有何事?”

顧懷楚長指按在匣身上,眼神對她分明就是不信任。

認出那是煙桉交給他之物,沈晚卿“大方”地別開眼,正了正色。

“咳……昨夜之事太過驚疑,臣妾是來與王爺共同商討應對之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