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路回了侯府,沈晚卿的話卻像是魔咒般一遍遍縈繞在腦中,擺都擺脫不掉。
馬車才一停住柳氏便急不可遏下車。
“誒,夫人……”
紅玉追出來,卻見她已經兩步衝上前,對上護院詢問。
“可曾有人來送過消息?”
護院不出所料搖搖頭,柳氏見狀心頓時一沉,悶頭進了府。
沒兩步,卻又停住。
紅玉跟在後頭小心開口。
“夫人?”
“怎麼回事!昨夜便將那婆子弄出城了,就算沒趕上城門關禁,可這都晌午了,人怎麼還沒回來?”
知她說的是派去的那個車夫,紅玉亦是怔了怔。
“難道是路上未尋到機會,不好下手,所以多走了些路?”
低低看了眼柳氏的眼色,又試探道:“總不能是見財起意,擅自卷了銀子跑了吧?”
那婆子身上還帶著三百兩銀票呢,原柳氏是讓車夫把人做掉後再將銀票拿回來,難道……
柳氏的心思卻全然不在這上麵。
又想到沈晚卿那番話,眉心一擰,“你好生打探著些,不會來倒也沒事,隻要那婆子死在外頭就行!”
三百兩銀子就當喂狗了,但當年之事絕不可出任何差錯!
“是。”
……
禦花園。
湖畔小閣中皇帝與蕭夙年相對而坐,卷簾微動,將案上的棋盤映照得更為清明幾分。
外頭一陣腳步漸近,丞相緩步走進來,見狀眼色微微一動。
“臣參見皇上。”
皇帝擺擺手,一雙眼卻落在棋局上並未偏開半分。
“何事?”
對側蕭夙年心思通透,當即恭謹起身。
“久坐乏悶,夙年先去外頭轉轉。”
“不必退開。”
才撩了撩袍裾卻被皇帝抬手打斷,隻好頷首,又坐回位子。
那廂丞相心中亦是有所計較,見狀麵不改色開口。
“並非是何等要緊事,世子聽聽倒也無妨。”
說罷似笑非笑捋了把胡須,又看向皇帝,“昨日景王殿下同一舞姬在玉心湖登上畫舫,據說姿態親昵,甚是寵愛。”
“舞姬?”
皇帝眉心一蹙。
按顧懷楚那般紈絝勁來說,倒也確實不稀奇。
丞相頷首,“臣聽聞景王府近日在操辦喜事,景王殿下似是有意將那舞姬納做妾室。”
“納妾?”
皇帝聞言眉心蹙意又重幾分,“朕怎麼半點都沒聽得消息?”
那廂蕭夙年唇角一揚,眉目微動。
“皇上有所不知,前幾日夙年就刺客之事前去探望,確也見著府上正在操辦,想來是九皇叔不欲引人注意,想低調籌備罷了。”
不欲引人注意?
皇帝眯了眯眸子,心中陡然生出幾分不悅。
“老九素日酒色成性,原朕以為大婚後會有所收斂,沒想到竟是愈演愈烈了。”
近日都被顧懷彥私兵之事搞得煩悶,一個不注意,顧懷楚竟多出個來曆不明的妾室來,這如何得了!
蕭夙年頷首,繼續暗戳戳補刀。
“姬子卑賤,確實難能當妾室之職,九皇叔大婚也不過數月,不知王妃看了該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