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及出聲,那廂得到暗示的楚吉祥已經搬著椅子屁顛屁顛湊上來。
“表姐請。”
沈晚卿:“……”
多少是有那麼點趕鴨子上架的意味。
她被安排得明明白白,那廂楚婧婧卻殷切拉著楚燮落座,二人手邊不知何時還添上了茶水和糕點,端是一副看戲姿態。
沈晚卿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旁側,小狗腿楚吉祥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開口。
“都排好隊,一個一個來!”
話落前頭一個黑瘦男人應聲上前,沈晚卿抬眸瞧了眼,淺淡出聲,“你身上有何疾患?”
男人聞言眼神暗暗往楚吉祥那處飄去幾分,又支吾著出聲。
“回表小姐,小人的舌頭曾被熱水燙過,已經喪失味覺多年了。”
味覺?
沈晚卿眉心一擰。
難怪治不好呢,你這病還真是怪偏科的呢。
“將舌頭伸出來我瞧瞧。”
男人應聲照做,許是多年清潔不到位,他牙齒泛黃,舌苔厚重,可舌頭表麵平整,並未有受損的痕跡。
沈晚卿秀眉微微一蹙,“你當真嚐不出味道?”
不應該啊。
男人點頭極為果斷,“是啊是啊,不知表小姐可有法子能醫治……”
他應著,兩手卻萬分緊張般緊緊攥在一處,對上那廂楚婧婧看好戲似的神情,沈晚卿心中了然。
抿了抿唇,麵色淺淡頷首,“法子倒是有,隻是不知你可願一試?”
想到楚婧婧的交代,男人不敢耽擱。
“小的願意。”
“好。”
沈晚卿唇角幾不可見一翹,探手從腰間取出隻玄鐵小瓶,“你且將這東西服下去。”
那小瓶外壁光滑平整,又密不透光,單憑肉眼根本瞧不出內裏裝的是什麼,男人接過,撥開塞子便仰頭倒入口中。
他動作幹脆利落,絲毫不猶豫,沈晚卿凝白的指尖叩著椅子扶手,靜靜瞧著他,麵色如常。
楚婧婧見狀細眉一擰。
這賤人怎麼一點不緊張的樣子?
先不說真不真,失去味覺這種事她怎麼可能治好?!
心中篤定了她是在故作輕鬆,楚婧婧輕哼了聲,才準備別開眼卻聽那廂一聲驚呼,男人手中的玄鐵小瓶應聲摔落在地,而後突然伏著身子劇烈地嘔吐起來。
他咳得臉紅脖子粗,本就黝黑的臉色現下黑紅交加,還有幾分駭人之意。
眾人皆是一陣傻眼。
“這……”
楚吉祥抬手指了指,還不等搞清楚狀況,卻見男人捂著胸口怒不可遏起身。
“表小姐這是何意,醫者當仁心,您就算不願給小人診治也不能這般狠毒啊,這……這可是煤油啊!”
他指著那小瓶高聲控訴,眾人一陣唏噓,那廂沈晚卿眸色一閃,麵不改色掀唇,“你說這是什麼?”
“這是煤油!貨真價實的煤油啊!”
這女人竟給他喝這個,這不是純純要他的命嗎!
憤憤一眼看過去,卻見沈晚卿不緊不慢拍了個巴掌,唇角一翹,“恭喜你,味覺恢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