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飾之事一向是由春桃打理,沈晚卿鮮少注意,垂眸瞧了瞧,這才發覺自個的衣裙上繡了幾朵金線的海棠。
才揚了揚眉,那廂小丫頭已經附和出聲,看顧懷楚的神色還略帶……崇拜?
“這枚海棠花鈿看似普通,實則最是挑人,公子果真眼力極佳,對姐姐也是萬般悉心!”
沈晚卿:“!”
可以了,不要再說了!
除去金箔部分,完整的花鈿還需以筆尖沾了胭脂繪出外頭的紋飾,那胭脂裏頭摻了玫瑰花露,隻聞著便覺淺香醉人。
小丫頭前前後後搗鼓了一翻,繪完後自己都有些驚豔不已,又連忙抓起一旁的銅鏡遞過去。
“姐姐您瞧,我便說您用上了定然好看!”
銅鏡昏黃,就著縷暮色將沈晚卿俏麗的姿容映照得一清二楚。
鏡中的女子杏眸含水,柳眉如畫,眉心一朵芙蓉花鈿栩栩如生,平添幾分靈動嬌媚之態。
顧懷楚眸色悄然暗下幾分,抬手輕輕撫過,開口嗓音微啞,“花鈿精美,人亦如此。”
一旁的小丫頭點頭如搗蒜,“嗯嗯嗯!我給眾多女子畫過,未有一人能及姐姐!”
沈晚卿:“!”
雖然但是,你這一臉“磕到了”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被二人這般目光灼灼盯著,沈晚卿麵上一熱,付了銀子便火速逃離。
這幾步走得急,卻是未看清情形險些和迎麵的人群撞到一處,好在顧懷楚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攬過。
驟然跌進個懷抱,熟悉的冷香湧入鼻息,沈晚卿大腦不受控製地空白一瞬。
“怎走得這般急?”
被這一聲驟然拉回思緒,沈晚卿回神,連忙站直身子,“沒……”
幾下都未能掙脫,腰間的桎梏反而愈發收緊,沈晚卿被勒得心中莫名一緊,連忙出聲。
“那什麼!那……那鱈魚燒王爺吃不吃了,王爺若不吃我可吃了!”
顧懷楚眉目微揚,“王妃從前可不愛吃這些東西。”
眸光落在她眉間的花鈿上,又掀唇,“也不喜裝點首飾。”
沈晚卿一怔。
先前在景王府她日日山珍海味吃著,嘴確實被養的刁了些,至於首飾,顧菜雞倒也給她送過不少,不過她確實沒怎麼戴過。
怔愣間,貼在後腰上的掌心輕輕摩挲了下,這人的嗓音自頭頂飄落,情緒難辨。
“這幾日日日躲著本王,若非今日有事相求,恐怕也不會親自去尋,王妃就打算這麼躲到本王回京?”
這話題轉得她始料未及,被說中心思,沈晚卿一陣慌亂。
“王爺說笑了,並非是我刻意躲著您,隻是這兩日實在太忙了……”
話一出口便被無情戳破。
“撒謊。”
“自住進楚府,王妃隻去青蘅院看過本王兩次。”
一次是存心折騰他,一次是有事相求。
這話不用說,沈晚卿心中自然更清楚,抿了抿唇,隻好硬著頭皮冷下臉。
“你我二人早已和離,王爺您專程來江南自然也不是為了與楚家合作之事,何故現下又裝模作樣來質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