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宜早不宜遲,遲則生變,沈晚卿自然明白此理,當即也頷首,“王爺是先皇囑意的儲君,有遺詔在手,自然名正言順。”

顧懷楚抿唇,“你治好煙桉已是幫了本王的大忙,明日便留在府中等候,本王書房的花架後有一處密室,必要時,你便躲進去,誰都不要管。”

這話頗有些交代的意味,即便他不言明,沈晚卿也能隱隱察覺到不安。

“王爺……”

“這兩日你都勞累著,早些休息。”

顧懷楚說罷便轉身出了門,沈晚卿心中一陣微動,隻好回了房間。

……

刑場。

離午時尚有半刻,看台之上,皇帝臉色緊繃,滿眼狠辣,下頭的文武百官卻是頭顱低垂,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蘇傳風身居禦史之職,卻私下豢養暗衛,囤積錢糧,欲行不軌之事,實乃逆賊顧懷彥的同黨!”

“此等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人,枉費朕一番苦心栽培,簡直罪該萬死!今日明正典刑,還望眾愛卿引以為戒,謹之慎之。”

皇帝的嗓音幽冷宛若毒蛇,見下頭眾人皆是謹慎自危,得意揮手,“午時已到,行刑!”

刑台之上,劊子手得了命令,手起刀落,僅一下蘇傳風便已身首異處。

皇帝冷冷一笑,才欲起身,那廂丞相卻突然從人群中站出來。

“微臣知邕王反叛一事皇上心中忌憚,可這般當眾處死一名四品大員,是否太過殘暴了些?”

他這語氣不疾不徐,皇帝聞言眉頭狠狠一皺,“你說什麼?!”

似是以為他當真未聽清,丞相配合地又重複了一遍,“臣說,皇帝的手法太殘暴了些。”

“放肆!”

皇帝怒斥出聲,丞相聞言麵色卻絲毫不改,“先皇親厚待人,以仁孝治天下,而皇上卻凶殘暴虐,殺死手足,殘害兄弟,如此種種,實乃暴君所為。”

“如此,臣倒對先皇立儲之事有所懷疑了。”

聽他竟提及此事,皇帝臉色驟然一變,“大……大膽!”

“臣不敢,隻是當年您逼死先皇,謀害先皇後,如今又殺害邕王、國公和朝中大員,臣有所觸動罷了。”

此言一出,場中當即一片嘩然,皇帝鐵青著臉一下從位子上彈起來,卻是還未等開口四周便突然有幾隊士兵衝了上來。

當即又怒瞪著看向丞相,“你要謀逆?!”

“謀逆倒談不上,臣有先皇所托密信在手,今日不過是替先皇處置不義不孝的逆子罷了!”

原今日是想殺雞儆猴,刑場中除了把守的衛隊便再未安排其他士兵,看眼下這般情形,卻是連衛隊也已經是丞相的人。

皇帝咬咬牙,隻得寄希望於百官,“眾卿何在?護駕,快護駕!”

然下頭的眾人竊竊私語著,卻並未有一人出手,丞相見狀便欲動手,誰知士兵才圍上前,便被飛身而來的一人踢開。

皇帝見狀一喜,“夙年,快護駕!”

蕭夙年頷首,“皇上不必驚慌,父王已經前去集結將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