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藍青有些擔心,她說道:“朱凶要是布置了後手,公子將如何應對?”
“後手?”張南芩笑了笑:“他朱家借助衛家來完成他的目的,既然被識破,這次要他朱家有所補償,至於別的,他想做什麼,他朱凶要有那個膽量才行。”
張南芩不以為然的擺擺手:“不用提心吊膽,這件事我會幫你解決好。你藍青姑娘該做什麼,便去做什麼。”
“和尚,將這些帶走。”張南芩瞧了瞧煙鍋,然後示意石桌上餘下的花青竹。
這些都是好東西,張南芩可不會浪費。
隻是他脫下身上的長衫,讓鶴鳴和尚包起來,這倒是讓眾人不得其解,但也沒有人詢問。
看著離開的張南芩,衛藍青目光沉思,隨後對小六子說道:“小六子,我同南芩公子一同前往,你留下來。”
衛藍青不等小六子開口,便離去。
馬車裏麵的張南芩抱著花青竹,撩起簾子看了眼四周,他發現暗中竟然有人在盯梢,他的目光看向不遠處的百花香,便放下簾子,一個人影闖了進來,正是衛藍青。
“藍青希望能陪同公子一同前往。”
衛藍青不等張南芩開口,接著說道:“公子為衛家所做一切,藍青感激不盡。此時有著凶險,藍青應當同公子一同承擔。”
“你若想去,小爺不阻攔。這百花香就在你米行對麵,隨時可以進去。”張南芩有些慵懶的靠在馬車上:“我現在去學府接小妹。”
衛藍青就像沒有聽見一樣,掀起簾子:“小師父,去學府吧。”
張南芩還沒有開口,鶴鳴和尚就架著馬車朝學府而去。
鶴鳴和尚隻聽馬車裏麵傳來張南芩的罵聲:“臭和尚,小爺真想將你一腳踹下去。”
鶴鳴和尚扭頭對著馬車說道:“芩哥,和尚也是有苦衷,還請擔待。”說完之後咧嘴一笑。
張南芩在學府接到秦若安之後,便回到巷子,將秦若安推了進去,他將手裏包裹著的花青竹交給秦若安。
“小妹,務必保管好。”張南芩很慎重。
秦若安看了眼張南芩,要知道這個世間能讓他如此慎重的事,少之又少。
張南芩從腰間拿出新做的煙杆,見到煙杆秦若安那平靜的臉龐,有著一絲漣漪,她帶著笑意:“哥,你這運氣可不是一般的好。”
秦若安當然識得花青竹,所以才有此一說。
“哥晚上陪不了你用晚膳,我讓和尚做。到時候讓他將李老爺子也請過來。”張南芩將秦若安身上那狼皮拉了拉。
“好。”
秦若安說完之後,便推著輪椅離開。
鶴鳴和尚被留了下來,吩咐完之後,張南芩架著馬車離開了巷子,前往百花香。
馬車被停在衛家米行,而張南芩同衛藍青朝百花香走去。
百花香因為是花樓,隻在夜間生意才會紅火,進出的客人絡繹不絕,此時的門口站著兩個門衛,見到張南芩同衛藍青,便指引兩人上樓。
百花香的陳設可以說極其奢侈,各種稀奇珍物作為擺件,而且布局也有講究,四麵環繞,中間是一個巨大的舞台,那上麵有著舞女在起舞。
樓閣有五層,環繞而行,每一個樓層都有著相對應的廂房。那些廂房門口站著都是出水芙蓉的美人,穿著輕薄,那肌膚若隱若現。
倘若在北郡百年前,這是一件傷風敗俗的事,可是百年後,經過東闕爆發戰爭之後,這種傷風敗俗,變成了一種美。
兩人在引領之下,上了四樓,進入一間廂房,入眼便是一張用春玉木打造的桌子,上麵擺滿了各種美味佳肴,燭火通透,如同白晝。
這春玉木,同普通木頭不一樣,通體如玉,一棵成年春玉木需要一個甲子的歲月,方可打造物件。所以它價值連城。
張南芩看向坐在正中間的男人,不過三十歲左右,長相有些偏向學府那些求學的書生。但身上確實有一股讓人不可忽視的氣勢。
此人正是朱凶,人不如其名,但身上的氣勢卻透露著一股凶勢。
“南芩公子?”朱凶打量張南芩開口。
“朱公子竟然能知曉南芩的名字,南芩有些惶恐。”張南芩雖然如此說,但人並沒有任何惶恐的意思,相反,直接坐在椅子上,而一旁的衛藍青坐在張南芩身邊。
“惶恐?”朱凶竟然笑了笑搖頭,他不僅沒有看到張南芩的惶恐,反而以他的經曆,嗅出潛在的危險,那種危險如同猛虎,不動則已,一動必傷人。
張南芩對於朱凶叫出自己的名字,他並不驚訝。他相信自己坐在這裏之前,有關他的事肯定被調查清楚,這叫知己知彼。
朱凶對一旁一名侍女示意,對方走了過來要為張南芩倒酒,張南芩反而將杯子扣下:“不甚酒力,還請朱公子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