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衛激情告白的後果, 就是直到淩晨,他才被人抱著閉上眼睛沉沉地睡了過去。
酒店的床鋪很大,很柔軟, 環境還新鮮,感覺跟平日裏有些不同。
盡管不能走到最後一步, 但是現在的花樣就已經很多了, 足夠褚衛慢慢地消化一陣。
雖然睡得晚,可第二天一早, 褚衛就醒了。
這大概就是修士的體質足夠強大吧,盡管夜裏掏空了身子, 可轉眼就能滿血複活。
他推來一旁試圖抱著他再睡一會的華榕,利索地穿衣服下床。
華榕坐起身,哪能不知道小朋友要去幹什麼呢?
昨天剛跟親媽相認, 今早肯定是要一起吃飯的。
褚衛一邊倒騰自己, 還一邊催促著華榕。
“師父你快點, 昨天我那身衣服送過來了嗎?”
昨天沒有回家, 但是一點也不耽誤褚衛想要用最好的模樣去麵對剛個認回的媽。
他還特地給管家打了電話, 將他之前定製的那套新的大衣給特地送過來了。
華榕不緊不慢地扣著衣扣,故作酸澀道:“你可從來沒有這麼盛裝接待過我。”
褚衛刷牙呢, 從洗手間裏探出頭:“師父,我什麼樣子你沒見過?”
華榕手指微頓:“這不一樣,這是衣服的事情嗎?這是態度的問題。”
說著他跟著進了洗手間, 從身後將人困在洗漱台和胸膛之間。
“你就是不看重我。”
褚衛:……
幼稚。
他身子靈活地從手臂下麵鑽出去,用最快地速度捧著涼水洗了把臉。
隻是還沒出去呢,就被人扣住了腰。
“你又用涼水洗臉。”
褚衛頓時有種被抓包的尷尬。
自從上次被凍傷了之後,師父就不肯他用涼水洗手,洗臉等一些列的操作。
甚至連口涼茶都不肯喝。
他這個人偏偏貪涼, 華榕看不見的時候,有時候為了省事,便會偷偷摸摸用。
今天太過著急,把這事給忘了,這下好了,被抓了個現行。
他訕訕地轉過身,討好著笑著說道:“我今天就是太著急了,就這麼一次。”
華榕的表情並不是很滿意,他打開水龍頭,抬起手,汩汩的水流在他指尖流轉,很快便從涼水成了溫水。
“再洗一遍。”
褚衛怕他緊揪著和這個話題不放,低下頭,又用溫水洗了一遍。
畢竟師父有時候計較起來,確實比較難哄。
幼稚的很。
褚衛洗的很狂放,連著前麵的碎發都沾濕了。
他抬起頭,一眨不眨地看著華榕,真誠地問道:“這下可以放我走了嗎?”
華榕被氣笑了,抬手理了理他兩邊被水打濕的碎發,手指拂過,便冒出一陣水蒸氣,將濕頭發給烘幹了。
“再讓我看見,我可是要懲罰不聽話的孩子的。”
褚衛被他這話說的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一紅,小聲地回道:“知道了。”
說著,鑽出了洗手間。
褚衛覺得自己已經很早了,可是到樓下餐廳的時候,衛紅月已經到了。
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起來的。
昨晚哭過一陣,衛紅月的眼睛還有些紅,但是她底子好,又畫了妝,倒是看不出什麼。
一看到褚衛過來連忙站起身,招手說道:“衛衛,這邊。”
褚衛樂滋滋地跑了過去。
很奇怪,明明這麼多年都沒有見過,可褚衛一點都不覺的生分,看見她的時候,心裏那種親近的感覺便不由自主地出現了。
他站在衛紅月的麵前,張了張口,還是沒能好意思喊出那聲“媽”。
衛紅月也沒有介意,招呼他坐下,隻是抬眼看到身後跟著的華榕的時候,難免神色一僵。
她的衛衛這才剛成年,竟然就這麼跟人定下了終身。
她知道自己缺席了褚衛十五年的生活,很多事情現在過問也來不及了。
這事她沒辦法插手,也沒有權利插手。
但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心裏總歸有點疙瘩。
她需要時間來消化這麼一件事情。
比起這個,她找到了自己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其他的一切,衛紅月覺得自己都可以容忍。
華榕自然地在他身旁落座,倒是沒再叫夫人,而是恭敬地喊了一聲:“阿姨。”
這聲阿姨聽得衛紅月倒是有些不自在起來。
華榕是什麼人,京都誰不知道呢,華國富豪榜上,名列前茅。
最年輕的總裁,作風低調到幾乎找不到一張公開的照片。
但是,現在這人坐在他麵前,乖得像是等著丈母娘認可的女婿一樣。
華總在這裏吃早飯,酒店經理就差將所有的廚子都召集出來給伺候著了。
衛紅月點完餐後,默默地坐在位子上,看著褚衛點餐。
他甚至沒有問過華榕的意見,點完之後直接交給了一旁等待的服務員。
衛紅月多嘴問了一句:“華總不點點什麼嗎?”
華榕笑了一下,斯條慢理地給兩人倒了一杯熱茶:“衛衛吃什麼,我就吃什麼,不挑食,阿姨您叫我華榕就行。”
衛紅月沒說話,表情卻是有些怪異,直接叫名字……
多少有點變扭。
華榕到也沒有沒有強求,隨意地聊了兩句。
隻是不管在說什麼,他的目光都一直關注在褚衛的身上,哪怕是杯子空了,都能及時將水給續上。
衛紅月坐在對麵,看了一會,心思更加複雜了。
她看著褚衛,問道:“我想讓你見見你爸爸,昨晚我太激動了,這事還沒有你爸說過,衛衛,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褚衛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華榕。
華榕歪過頭:“你要是想,可以先見一麵的。”
褚衛沉吟了一下:“我下周還有課,隻有周末有時間。”
衛紅月:“不急的,按你的時間來,等到時間合適,我就將你接回去。”
接回去?
褚衛放在桌下的手不由自主地揪住了華榕的衣服。
他遲疑了一下說道:“我現在……不是很想回去。”
家裏他根本就不熟,誰都不認識,他雖然決定認回自己的母親,也願意跟父親見麵,但這並不代表他願意回到褚家。
他早就習慣了跟師父待在一起的生活,打心底,華榕在的地方,才是他心裏家的地方。
聽到他說不想回去,衛紅月多少有點難過。
但是她也明白這缺失的十五年並不是輕易就能彌補上的。
她溫聲說道:“你要是不想回去,也不急,那我們就約個時間,先見你爸爸一麵,好不好。”
褚衛點點頭。
他也想看看,自己的父親,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等到兩人全都聊完了,華榕這才開口。
“阿姨可以聽我說兩句嗎?”
衛紅月:“怎麼了?”
華榕看向她:“衛衛已經找到的消息,除了叔叔以外,暫時誰都不能透露。”
衛紅月不解:“為什麼?家裏這麼些年都在找他,衛衛既然已經找到了,那自然是要為他正名的。”
華榕不慌不忙道:“您難道從來沒有想過衛衛究竟為什麼會被拐賣嗎?”
因為這話,衛紅月猛地想起當年褚衛剛剛失蹤的時候。
她大概永遠都忘不掉那一天,保姆說衛衛不見了時候,她近乎絕望的心情。
衛紅月慢慢說道:“衛衛是在廣場上不見的,我因為忙於工作,保姆帶著他出門玩,說是轉頭的功夫,他……他就不見了。”
那一天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噩夢的開始。
即便是現在她已經找到了褚衛,可是提起那一天的場景,衛紅月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出事的第一時間,我們就報了警,可是警察找了一個多星期,幾乎將整個市都翻了遍,也沒能找到衛衛,當時就斷定,他是被人給拐走了。”
華榕垂下眸子:“那個保姆呢?”
衛紅月穩住情緒:“那個保姆在我家做了五六年了,出事的時候也是哭的死去活來的,我能怎麼辦,總不能打死她,她還企圖自殺來贖罪,隻不過發現的及時,給救下了,後來我就將她給辭了。”
“看見她一次,我就會想起衛衛一次。”
華榕接下來的話,卻是讓衛紅月整個人都愣住。
“阿姨有沒有想過,那個保姆隻故意的呢,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針對衛衛的陰謀呢?”
衛紅月睜大了眼睛:“你是說,有人故意的……可是,當時警察都查過,沒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
華榕沒有下定論,隻是再一次說道:“總之衛衛找到的消息,還請您暫時瞞住,有些事情很快就能有結果了。”
衛紅月不是笨蛋,華榕這麼一說之後,她心裏頭頓時疑雲重生。
時間過去太久了,她當時情緒非常不好,還因為這事抑鬱過兩年,很多細節記得都不是很清楚了。
後來又因為治療抑鬱症,吃了很多藥,好多事情都變的模糊起來。
現在再回想,卻是處處都很奇怪。
衛紅月神情逐漸冷下來,似乎想到了什麼。
褚衛自己不記得當年的事情,這裏麵的事情,他就更不清楚的。
但是不難想象,如果當初沒有人從中裏應外合,他怎麼能就消失的這麼快。
褚家當年雖然不像現在這麼富足,但是也不是什麼貧苦人家。
若當真有人動了什麼不該動的心思,也不是不可能。
幾個人沉默了一陣。
衛紅月輕聲說道:“好,這事我答應了,除了旭海,我誰都不會告訴。”
她想了想,緊接著說道:“我會讓旭海找借口來京都一趟,s市,衛衛暫時也別去,這事我要重新調查一下,如果真的有人……那我肯定是要讓對方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