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紅月從來都不是什麼軟弱的女人,在嫁給褚旭海之前,她其實是個個性很強的人,也是獨當一麵的女強人。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不管是誰,傷害她的孩子,那就要做好接受報複的準備,不管是誰。
褚衛也不是聖人,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個人存在,故意造成了他當年的失蹤。
那他也肯定不會手軟,更不用說華榕了。
吃完飯,華榕還有事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就先離開了。
褚衛倒是陪著衛紅月接著看書畫展。
書畫展一共舉行三天。
經過昨天那麼一件事,褚衛的大名算是徹底在這麼一群人中傳開了。
尤其是今天看到褚衛竟然跟著衛紅月一起出現的時候,眾人不免就開始對褚衛另眼相看。
葛老昨日沒能找到褚衛,今天看見了,卻是怎麼都抓住不放了。
這下好了,書畫展裏出現了一個奇觀。
褚衛這麼一個才成年的少年,左邊站在葛老,右邊站著衛紅月,簡直就是整個書畫展的焦點。
不明所以的人,紛紛猜測少年的身份。
一場書畫展,愣是將褚衛變成了整場的焦點。
書畫展之後,徹底出了名,凡是這一行的,大概是沒人不知道他的名字了。
周末的時間過得很快,眨眼便過去了。
衛紅月舍不得兒子,但還是記著華榕說的話。
如果真的有人暗中想要害他的兒子,那現在走的越近,對褚衛來說,危險越大。
她需要在褚衛回家之前,將所有的障礙全都掃除了。
她要她的兒子再無後顧之憂,安安全全地回到她的身邊。
好在現在手機聯係很方便,每天都都能視頻聊一聊。
褚衛回到學校上課,日子似乎就這麼步入了正軌。
但這一切都隻是表麵上的平靜而已。
暗地裏的暗潮洶湧,卻是一刻都未曾停過。
虎視眈眈,不知道再何處盯著他的魔子,拐賣案背後的真相,那個想要讓褚衛永遠回不了褚家的人,這些都是暗地裏殘留的危險。
華榕和衛紅月忙得很,褚衛相對來說,卻是輕鬆的很多。
每天上學,教徒弟,畫畫,寫字,連個委托案都沒有。
大概是日子太過清閑了,沒兩天之後,書店裏就來了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是韓亮介紹來的,繞了好多彎子,才找到了褚衛。
男人來的時候,褚衛還在上課,是褚木生接待了他。
大概是屋子裏那匹狼太過於令人心生畏懼,男人坐在沙發上愣是連著一個多小時,連個姿勢都沒有換過。
褚木生能看到男人身上纏繞的黑氣,但是讓他判斷究竟遇上了什麼,卻還是有些難度的。
他將咖啡推到男人麵前,睜著大眼睛非常真誠地說道:“你放鬆一點,大白它不咬人,隻要是沒有惡意的人,它是不會動手的。”
男人故作鎮定地點了點頭,說道:“我沒怕,你說你師父什麼時候會回來?”
褚木生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鍾表,說道:“五點十五分。”
現在才五點十分。
男人不知道,他為什麼能這麼準確地說出時間,但是五分鍾之後,書店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一個年輕到不可思議的人從外麵走進來。
他進來的那一刹,原本躺在地上的銀狼卻是有些慌張地站起身,縱身一躍,便鑽進了一旁掛著的畫裏。
男人目瞪口呆,還沒從這狼的操作裏回神,這少年已經走到了他的身旁,看了他幾眼,隨即說道:“沾上東西了?”
男人慌亂地站起身,有些錯愕地問道:“你就是韓亮說的……褚大師嗎?”
雖然來之前,韓亮跟他打過招呼,說褚大師非常年輕,但怎麼都沒有想過竟然是這麼的年輕。
褚衛將手裏的書遞給褚木生,坐在了沙發上。
“韓亮讓你找我的?”
韓亮他還記的,下墓那一趟,這兄弟可是差點沒將魂給嚇沒了。
男人點點頭:“我最近遇上了一點怪事,韓兄弟知道已經,就讓我來找大師你,他說你雖然年輕,但是在這方麵卻是很厲害的。”
褚衛倒也沒有更多的解釋,隻是看著他問道:“遇上什麼事了?”
男人坐直了身體,悠悠地歎了一口氣。
“我叫周洪,最近剛換了一間房子,但是從換了屋子以後,家裏就出現了很多怪事。”
褚衛眼神落在他身上,男人半個身子都被黑色的霧氣給環繞,這個情況不是這屋子陰氣重,就是屋子裏有什麼東西,是不該碰的。
“你這屋子,是二手房吧,賣給你房子的人有什麼問題嗎?”
周洪臉色還有些灰沉,看著模樣,應該是陰氣入體的表現。
如果等這些陰氣侵入他的全身,大概可能下半輩子,就要在病床上度過了。
“我這房子是一個親戚介紹的,說是房主準備出國了,家裏的房子不要了,賣的比較急,所有價格很是優惠,我有恰巧需要,一咬牙就給買了。”
“賣房子的時候,原來的房主沒有說過任何事情,也沒說這間屋子有問題。”
褚衛看著男人的麵色,便知道他大概是想起什麼不好的事情了。
推了一杯熱水過去,安慰道:“你可以慢慢講,不用急,具體是什麼事情。”
周洪喝了一杯水,這才說了出來。
原來自從換了新房之後,他們一家人都開始做噩夢。
先是十歲的兒子睡到半夜開始尖叫,閉著眼睛讓爸爸救他,說他腦袋疼,說有人打他的頭。
但是,兒子睡得很沉,怎麼叫都叫不醒,第二天醒來之後,卻是什麼都記不得了。
可是一連幾天都是這個狀態,周洪著了急,帶著兒子去看醫生。
到醫院,醫生從裏到位給他檢查了一下,什麼問題都沒有。
一家人又都回去了。
緊接著是周洪的妻子。
他的妻子開始做噩夢,夢裏有人拿著斧頭,敲打他兒子的頭,一下接著一下,將腦袋都敲碎了腦漿混著血水糊了一地。
她妻子也開始尖叫,哭喊著救他的兒子。
在緊接著,就是周洪自己的。
周洪捂著臉,說道:“這種感覺太真實了,就好像眼睜睜地看著人拿斧頭砸我兒子的腦袋,一下接著一下,你能理解嗎?我眼睜睜地看著兒子被人打死,可是卻無能為力,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褚衛問他:“既然這樣了,那為什麼不搬走呢?”
周洪歎了一口氣:“搬過,沒用,我後來在外麵租了房子,準備先在外麵住一段時間,可是那噩夢還是會做,且一次比一次嚴重。有時候我甚至分不清夢境和現實,醒來的時候,會第一時間去找兒子。”
褚木生鬼怪見得多了,倒也沒覺得有什麼。
但是,這會聽著周洪的描述,卻是忍不住驚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也太恐怖了些,天天都做這樣的夢,這是要將人給逼瘋嗎?
周洪緊接著說道:“這還不是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更可怕的是,我兒子像是變了一個人。”
褚衛:“怎麼說?”
周洪的表情很痛苦:“他的智力似乎開始退化,好多生活常識不知道,認知也開始退化,就像是……就像是變成了一個不懂事的五歲小孩。”
褚衛:“出事的第一時間,你難道沒有找人給看過嗎?”
說到這個,周洪更是氣憤:“找過,可是都是些騙子,根本沒有本事,騙了我的錢不說,什麼效果都沒有,我兒子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
這問題聽上去似乎有些嚴重。
褚木生搓著肩膀問道:“這情況有多久了?”
周洪垂著肩膀,像是一點生機都沒了,聲音喪氣地說道:“已經兩個月了。”
兩個月,這個噩夢如影隨形,沒有放過他們家裏任何一個人,現在連兒子都變得不像他了一樣。
褚衛當拍板,決定去看一看,便問道:“你家住在什麼地方?”
周洪抬起頭,老老實實地說道:“s市。”
褚衛:……
這可就巧了。
隔日恰巧是周末,想著事情宜早不宜晚,褚衛幹脆定了晚上的飛機。
華榕聽完這事之後,也跟著定了機票。
褚衛好奇地看著他:“師父你也要跟我一起嗎?”
華榕摸著他的腦袋說道:“做生意,要開會,剛好去s市,在我眼下,我放心。”
褚衛倒是沒有拒絕,他上次出事,可沒把師父給嚇死。
現在說什麼都不肯他單獨行動。
褚衛不是那種不知好歹的人,他也知道自己目前的處境,對於這個行為隻覺得暖心。
當晚,兩人就帶著褚木生跟著周洪去了s市。
隻不過到s市的時候已經是深夜,褚衛被壓著去酒店睡覺了,不然,他大概是要連夜過去看看什麼情況的。
周洪的老婆孩子還在家裏,他沒耽誤時間,倒是自己打了一輛車先回去了。
這些日子做噩夢已經做到麻木了,也不多這一個晚上。
第二天一早,華榕真的去談生意了,褚衛帶著褚木生去了周洪家。
周洪這棟房子買的還是一棟別墅,在一個不算多舊的小區裏。
這附近有學校,估計還是衝著學區房來的。
屋門一打開,撲麵而來的陰冷氣息讓褚木生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師父,這什麼味道這麼重。”
褚衛:“血味。”
褚木生不僅是陰陽眼,嗅覺還很敏銳,有很多常人聞不到的東西,他都能聞到。
周洪帶著兩人往裏麵走。
周洪的妻子也是麵色蒼白,隻是看著他們卻是連忙燒水準備茶葉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