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榕定定地看了他兩眼:“不要勉強。”
褚衛點了點頭:“我知道的。”
眾人全都往後退了退。
無妄劍劍身光華大盛,褚衛腳尖輕點,整個人都懸在了這大坑的中央。
褚木生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師父,幾乎被這樣的男人給驚呆了。
周遭的靈氣幾乎像潮水一樣往他身上湧,褚衛整個人都被籠罩在光華中,這些靈力在他身體裏走過一遭,隨後全都聚集到了手中的劍上。
褚衛目光一凜,手裏的劍猛地劈下。
劍氣帶著強大的力量從空中直瀉而下,刹那間與這石塊撞上,
石塊上的封印與劍氣撞擊的刹那,一股極強的力量呈環狀掃過,周遭的土全都被卷了起來,強勁的風帶著厚重的泥土眨眼朝著人臉直撲而來。
華榕當即抬手在眾人身前鋪下了一道屏障。
塵土落下的時候,土坑的邊沿站在一個人。
褚木生連忙跑了過去,看向坑底。
原本被封印保護的石塊四分五裂,上麵的符文刹那間被抹幹淨了。
隨著這一塊大石頭破碎,其餘的幾塊石頭上的符文也在這一刹那消失的幹幹淨淨。
“師父,你真的好厲害啊。”
了空大師也是目瞪口呆。
他那佛珠可是師父留下的,據說是在佛前供奉了二十多年,具有佛性的珠子。
可是那珠子都拿這個封印沒有辦法,但是褚衛就這麼一劍毀了這個大陣。
這兩人都在驚歎這一劍的時候,華榕已經站在了褚衛身旁,伸手摟住了他。
褚衛摁住胸口,猛地咳嗽了兩聲,一絲血跡從唇角留下。
砍這石頭也太費勁了,竟然耗費了他大半身的靈力。
華榕握著他的手,手中靈力流轉。
“還好嗎?”
褚衛擦了擦唇角:“沒事的師父,既然這陣法已經沒了,那是不是就能找到血池的位置。”
華榕點了點頭。
沒了這一處封印,血池的位置就沒有被掩蓋的東西,再找就很容易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荒地的中央突然掀起了一陣風,無數魔氣從中間湧出,刹那間覆蓋了整座荒地。
褚衛麵色頓時一變:“師父,這些魔氣若是外湧,那就糟了。”
不用他說,華榕整人的身形已經拔地而起,揮手間竟是將了空大師手中的那些佛珠給隔空吸了上來。
了空大師抬起頭,看著月光下的男人,隻覺得這一晚上的所見所識幾乎刷新了他入玄學界一來的所有認知。
怎麼會有這麼強的人,可是他們卻一無所知呢。
佛珠眨眼間被打飛了出去,八個方位,準確無誤地落下。
這八顆珠子一落地,華榕掌心便祭出了他的劍。
劍身懸空,劍氣與這佛珠上的氣息遙相呼應,竟是在這眨眼將布下了一個陣,將所有的魔氣全都攔截在了這片荒地之上,未曾泄露一分一毫。
“師父,這裏。”
魔氣出現的地方湧現出了一個黑黝黝的旋渦,深不見底,像是一張血盆大口,就看你敢不敢下去了。
褚衛和華榕兩人對視一眼,男人從空中落下,隨即握住了他的手,眨眼間便消失在這一片旋渦中。
褚木生和了空尚未從這陣法中回神,再看過去,眼前的風停了,泥土也不再飛揚,塵埃落定之後,荒地上隻留下了五個極深的大坑。
一同消失的還有華榕和褚衛。
褚木生上前兩步:“師父他們去哪兒了?”
了空大師:“阿彌陀佛,想來是到他們尋找的地方去了吧,小朋友不用擔心,他們倆實力超群,非常人所能及,我們在這裏安心守著陣法,等他們回來就好了。”
除了這個,也沒別的法子了。
而此時從地麵上那個旋渦穿越而下的褚衛已經跟華榕站在了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洞裏。
撲麵而來的血腥味濃烈的讓人幾乎要吐出來。
褚衛看不見師父,卻是感覺到有一隻手穿過他的指縫,緊緊地將他握住。
“師父,這裏味道這麼大,看來我們是找對地方了。”
能無意間發現這個地方確實是一件值得興奮的事情。
這裏的血腥味如此濃烈,不知道曾經有多少屍體葬身在這個地方。
華榕抬手,都衣兜裏拿出了手機,打開了照明。
燈亮的刹那,眼前的場景宛若煉獄。
腳下白骨森森,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幾乎看不到邊。
頭骨,四肢,身體,這些屍體不知道在這裏埋葬了多少年,又或者時間並不久,而是被人消耗完了皮肉,生生變成了一具具白骨。
褚衛遍體生寒,夢裏的血池一遍又一遍地在腦海中翻滾。
那麼大一個血池,那麼大一朵彼岸花,究竟需要多少鮮血,才能維持住,才能源源不斷地提供養分。
他放在身側提著劍的那隻手緊緊地勒住。
“他該死。”
五馬分屍,挫骨揚灰,灰飛煙滅都不足以來贖罪。
華榕握著他的那隻手收緊了。
“我們往裏走。”
地上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每走一步,褚衛就需要將麵前的白骨用劍給剝開,不然這一腳下去,指不定踩著幾個人的屍體。
周圍的環境很黑,兩個人走的也極慢,兩邊的牆壁離的也很遠,坑坑窪窪的牆壁並不是很平整,但是卻很光滑,不難看出,這裏存在已經很久很久的時間了。
牆壁上還有不少血印和手指在牆上留下的抓痕。
這裏的人也曾掙紮過想要逃出去,離開這個地方,然而都是徒勞。
褚衛看著牆壁上那些已經發黑的血痕,沉默了一陣,又繼續往前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