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晦如果真的不來接小郡主,他們也不可能再將她留在這裏。派人通知蕭憶,又和王飛英簡單的商量過後,甄琬還是決定暫時按兵不動。果然天黑前就收到了京城的回信。
正是沈如晦的手書,請蕭憶與王飛英安排人手送淑悅小郡主回京。
果不其然……
沈如晦當真如小郡主所言,沒有親自前來……甄琬有些慶幸她事先從小郡主那裏得到了這一訊息,及時通知了蕭憶,讓他改變了搜查形式。
破案搜查最忌諱的就是不夠隱秘,或是不夠張揚。要麼,就要大張旗鼓的查;要麼,就要低調謹慎形式,若是夾在中間,搜查的效果最差。
同樣的,如果沈如晦出現在洛城,則代表京城高官對案件的重視,那麼蕭憶安排的搜查必將高調,甚至會封城;但若他不來,搜查就在暗地裏進行。
所幸甄琬的消息傳遞的足夠及時,蕭憶的大規模搜查還未開始。他很快改變戰略,安插人手暗中監控三家人口販子與幾大青樓,同時撤除了明麵上的官兵。
其實,找到小郡主,對於沈如晦、大理寺都是一個滿意的交代,即便蕭憶此刻終止審查,拎幾個牙婆和青樓老鴇回去複命,等待他的也隻可能是嘉獎。但他還是殫精竭慮的繼續搜查下去。甄琬明白,他所這樣做的目的,不止是為了偵破此案,更是為了向甄琬、向他自己證明,沈如晦的為人是值得他為之效命的。
這一點上,甄琬百分百支持,即便她與蕭憶的觀點並不相同。
在告訴小郡主第二日的安排後,王飛英又軟磨硬泡的求著她講述了她被抓到洛城來的過程。盡管對破案的幫助並不大,但小郡主提供的信息很細——她是如何在首飾店的後門被人捂住口鼻帶走的,帶走她的人的年齡身高,包括他們一路坐的怎樣的馬車、馬車上還有哪些其他女孩,她都記得。
王飛英詳細記錄後呈給了蕭憶。
第二日,又是由王飛英陪伴著小郡主踏上了回京的路。按理說,該是作為女眷的甄琬做這件事更好,但蕭憶外出辦案,一般來說是不允許帶家眷的,是以他們無法解釋甄琬出現在洛城的原因,還是值得讓王飛英代勞。
“在看什麼?”蕭憶站在她身側,出聲問道。
載著王飛英和小郡主的馬車已走遠,但甄琬還是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出神。
“哦,沒事。”甄琬道,“我隻是覺得,小郡主有著不符合她這個年紀的沉穩。有時候她的言語會有些孩子氣,但其實她在遇到很多困境的時候,比大人還要穩重、細心。”
“可能與她的身份有關。”蕭憶分析道,“她一出生,就卷入了最複雜的朝堂鬥爭當中。”
“所以我覺著有點理解沈令君了。”甄琬又恢複了對沈如晦的尊稱,“他與小郡主的約定,並不是指他在小郡主遇到困難時置之不理,他隻是不親自施以援手,他還是會幫助她脫困……所以他才派我們來了。而且他相信小郡主,即便沒有自己在身邊,也能盡力保護自己。”
“是吧。”蕭憶愉快道,“你也覺得沈令君不會主動把小郡主送來受險,並不是他策劃的這一切。”
“我可沒這樣說。”甄琬瞪了他一眼,“我隻是說他教女有方。”
“那我們打個賭吧。”蕭憶突然貼近她的耳側,“你賭錯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