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琬扶額,不理會蕭憶拙劣的掩飾,隻道:“那看來這個錢蘭英膽子並不大。”

她愣了愣,又從蕭憶手中拿過盧榮交上來的驗屍報告。

“怎麼了?有什麼發現嗎?”蕭憶忙問。

甄琬細細讀了報告,疑惑道:“錢蘭英死的時候,身上並沒有帶銀錢。如果她是準備逃跑,怎麼可能一文錢都不帶?”

“是誰報的案,把屍體拖到縣衙來的?會不會是報案的人搜走了她帶的錢?”蕭憶持懷疑態度,但他們二人都十分信任盧榮撰寫報告的嚴謹。

“不會!”甄琬篤定的搖頭,“如果她帶了錢準備逃走,為什麼還要在房間裏留下一部分錢財?而且如果是報案的人在把屍體送來以前搜去了銀錢,為什麼不取下她的耳飾。那對耳飾的價值可不菲。”

蕭憶眉頭鎖緊:“因為……死者並沒有準備逃跑,是有人誘騙她到野外,想將她殺害!”

“因為他們很有可能在這期間發現了錢蘭英的身份,決定殺人滅口。”甄琬接話道,“他們知道小郡主的身份,卻選擇了花銀子來保護。說明……”

“說明他們惹不起沈令君,卻不怕刑部那個官員。”蕭憶飛快的將話頭接過去,“或者說送銀子不是保護,是真的有‘貴客’要加害小郡主。”

“那直接送給貴客就好了,何必又繞青樓這一道彎?”甄琬說完,硬生生將還想說出的一大堆話憋了回去。

她知道蕭憶不願意聽,也很清楚兩人此時在這裏爭論沒有任何意義。

“那就等我們查出真相。”蕭憶伸手揉了揉甄琬的頭發,“別忘了賭約。”

雖說那賭約是甄琬想到就臉紅的,但她是真心不想看到蕭憶對他曾經敬仰的人物失望。她寧願是自己判斷錯誤,卻無論如何也無法說服自己,為什麼有人要擄走沈如晦的女兒後又將她好好保護起來。

……

搜查在暗處,但依舊緊鑼密鼓的進行著。

有了針對,搜查變得不是那麼毫無頭緒,漸漸有些許線索浮出水麵……官兵詢問了在錢蘭英墜崖處附近的居民,有人稱當日曾見到數名身材壯實的男子在周圍經過。

同時,蕭憶也在甄琬的建議下,安排馬縣令調閱了城內錢莊的記錄,清理了近半年來提取大量白銀的明細。這也是甄琬為數不多的現代經驗之一——查嫌犯的銀行卡流水。在古代,這一點則更好監控一些,因為一座城往往隻有一家錢莊。

然而清理這些明細,並錢財的梳理來源與去向,並不是個簡單的工作。而且為了防止信息泄露,隻有蕭憶與甄琬二人親自整理。

兩日後,半年的明細整理完畢,卻沒有任何一筆銀錢的去向可疑。

那麼神秘人帶給落花坊老鴇的那一大袋子銀錠,又是哪裏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