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甄琬一愣。

“我是她夫君,我也去吧?”蕭憶忙湊上來問。

“蕭少卿。”官兵顯然認識蕭憶,還衝他恭敬的行了個禮,“裏麵的人隻喊了甄娘子。”

蕭憶頓時就變了臉色。

裏麵的人?這官兵根本不說是誰在找甄琬,可裏麵的人能有誰?太子?皇帝?

甄琬怕蕭憶失言,當機立斷道:“沒事的,我去去就回,你在這裏等我。”

二皇子剛出了事,不可能現在就跳出來報複她。

她悄悄捏了捏一臉緊張的蕭憶,隨那官兵進了後堂。

官兵走在前麵,拉開一間房門,示意她走進去。

甄琬朝裏麵看了一眼,鬆了一口氣。

隻有一人。

沈如晦。

她走進門,官兵迅速關上門,將一男一女關在房內。

這顯然是不合禮數的共處,但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甄琬還算淡定。

“你無需擔心,帶路的人是我的親信。”沈如晦開口,照例還是寬慰她,不必擔憂名聲的問題。

“沈令君。”甄琬終於記得行禮了,她現代人的靈魂還有些不適應泰朝的尊卑製度。

沈如晦倒是開門見山:“甄七娘,你是否還記得,我提醒過你,會有人對你感興趣,去查你的過去?”

“是……”甄琬艱難的回答,隻覺沈如晦的話語如一根根針一般插在自己身上……盡管他的表情平靜如常。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提醒過了,但她沒有采取行動遮掩?她並沒有什麼可遮掩的啊。在外人看來,她就是一夜之間學會的驗屍。無法遮掩,無法改變。

卻聽沈如晦道:“皇上和太子都派人查了,沒查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然而……二皇子對你頗有些興趣呢。我們這幾日在審案的時候,發現他的人手,在金寧郡一帶活動,而且,發現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信息。”

甄琬愈發的感到迷糊,她有什麼有意思的東西?

糟了,莫非是她“死而複生”?

不……這隻要她一口咬定,沈如晦不會信這鬼神之說。

“你並非甄家親生的女兒。”

“什麼?”甄琬震驚。

“二十年前……”沈如晦自顧自的接著道,“當今聖上……還未登基的時候,曾寵幸過一名舞姬。舞姬懷上孩子後,被當時的聖上的夫人——現已去世了——逐出了家門。在這京城的一間破廟裏,誕下了一名女嬰。據說當晚,舞姬和女嬰雙雙斃命,但也有人說,女嬰被人秘密的送走……送到了金寧郡。”

甄琬的腦袋一翁,不是吧,這麼狗血的劇情發生在了她……不,這具身體的原主身上?

沈如晦細致的觀察著她的表情,又問:“我就講到這,你能明白嗎?”

甄琬不傻,當然明白沈如晦暗指二十年前的女嬰就是她……但實在是猜不透他的意圖,隻好道:“我聽懂了。”

接著便是兩人大眼瞪小眼,似是都等著對方開口。

終於,還是甄琬忍不住了。

“沈大人,此事,有多少人知曉?”

沈如晦的神情突然柔和下來。

“你可以當作隻有我一人知曉。”他低聲道,“當然,現下還加了你一人。”

甄琬鬆了一口氣。

誰料沈如晦突然上前幾步,站到她的跟前,問道:“你想做公主麼?”

你想做公主麼?

這樣的一句話被沈如晦說出,讓甄琬有一種難以言述的奇異感。這與沈如晦與她平時官方式的問答不同,這一句話所帶的語氣,更像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的詢問。

這是第一次,他在征求她的意見。

“不想。”甄琬幹脆利落的回答。

沈如晦笑了笑,退後了幾步。這讓甄琬有一種“隻要她願意,沈如晦就真的會讓她成為公主”的感覺。

“為何?”他問。

“呃,做公主也沒什麼好的吧,覺得好麻煩。”甄琬誠實的回答,她已經對現在的生活水平很滿意了,甚至私心的想……如果能遠離這些朝廷紛爭,她會更高興,所以,做公主?免了吧。

“你確定嗎?”沈如晦又問,“錯過這次這個機會,你日後若還想做公主,可是找不到證據的。”

“確定,多謝沈大人。”甄琬明白沈如晦話中的含義,他,即將會銷毀這些證據。

“其實,我個人也不建議你做這個公主。”沈如晦擺弄了下堆放在桌上的書,“你是公主,你的夫君蕭憶自然成了駙馬。這樣的一層關係,並不是太子他們樂於見到的。而我,等待太子繼位後,也會歸隱田園,不可能再顧忌到你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