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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典不是沒開始嗎？”
“得明天晚上。”女孩隨意說, 她抿唇笑了一下，“騙不了我，肯定不是本地人。”她對裴無涯說, “我們不忘記慶典時間的。”
裴無涯心底覺得奇怪，那張告示與其說是提醒, 更像是一種警告——按照這個女孩的說法，本地人都知道慶典是怎麼一回事, 那又為什麼在慶典開始時出門？
【什麼慶典？？？】
【我靠, 到底是在哪裏？？？？】
【佩服裴狗，總能找到這麼好的影視基地還有專業演員，爺笑了, 演得和真的一樣。】
因為還在直播，所以彈幕上的討論並沒有中斷, 裴無涯看了眼，把鏡頭對準了牆壁上貼著的警告——
那印在紅色紙張上的密密麻麻的警告，非沒人讓人覺得安, 反而從心底溢出了恐懼。
大部分的恐懼並不是來源於那些沒法思考的東西, 而是你活裏最常見的那些, 就因為常，所以在你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 才格外讓你毛骨悚然。
【不是，兄弟們, 是我一個人覺得有問題嗎？個字怎麼怪怪的？】
【牙牙個道具也太好了, 我靠我害怕！qaq！！】
字？
裴無涯隻是在一開始的時候，看了眼告示，因為一直沒有湊近，所以並沒有去看上麵那些字是怎麼回事……看到彈幕後, 他才慢慢往貼在牆壁上的紅紙那裏走。
那張紅紙距離紙人們很近，昏暗的光線下，那些紙紮的人偶臉上掛著不變的笑容……裴無涯之前隻注意到，站在最前麵的那個長發人偶，是一副學的打扮。
下靠近了後，憑借著手機屏幕反射的光線和巷子外的那一點點光亮，他才發現這些紙人的打扮都不相同——
有學生、有上班族、有年輕人也有老人。
他們此時都直勾勾得盯著往他們靠近的裴無涯，而最詭異的是，即便他們的打扮各自不同，臉上的表情都是一模一樣的，仿佛複製黏貼出來的微笑還有黑漆漆的眼睛，包括那兩坨看上去頗為可笑的腮紅是。
在雪白的臉皮上，讓人恍惚間以為他們真的活了來。
此時直播間的彈幕都快炸了鍋，已經沒人顧得上看內容，全部在刷各種經書或者是網上查來的辟邪咒語……裴無涯嘖了一聲，把鏡頭對準了自己，“別刷了，我兒不搞封建迷信。”
那群紙人不知道是看明白了裴無涯在做什麼，還是聽明白了他的話，那長頭發的紙人甚至還伸長了腦袋，準備湊到屏幕上，再嚇一下那些看直播的水友。
“讓開。”裴無涯推開那紙糊的腦袋，鏡頭對著自己，然後抬頭看著那寫在紅色紙張上的字體——在這張的紅色告示旁，裴無涯還發現了一張被人撕了一半的尋人啟事。
內容大概是自己的女兒走丟了，希望好心人看後能把她們帶回來。
她們？是幾個女兒？
裴無涯的腦袋裏閃過句話，然後又湊近了一些去看貼在牆壁上方的告示——等他一靠近，才終於明白直播間說的，感覺怪怪的是怎麼一回事。
那哪裏是用毛筆寫的黑色字體，那些字分明是由無數根頭發組成的。
更讓人惡心的是，在裴無涯靠近的時候，他發現那些頭發裏還夾雜著一些血肉，並且那些拚成最下方字體的頭發絲，居然還像蚯蚓一樣，在慢慢蠕動著。
——即便是他樣見世麵的，看到這樣的場景，湧出了一點反胃感。
他看了幾眼之後，發現這些頭發好像一直在慢慢蠕動，隻不速度不快，再加上前距離遠，光線也昏暗，他才一直沒有發現。
“們怎麼發現的？”
裴無涯轉了下鏡頭，讓他們可以看清些字到底是什麼東西組成的，然後又把鏡頭對準了自己。
【報告！剛剛拍的時候，我看那個字好像很細微得動了一下。】
【靠我還以為我最近熬夜太多眼花了，結真的在動！！】
裴無涯看了幾眼這些發絲，猶豫了幾秒後，還是沒有選擇去一探究竟。
而在他是自言自語，是對著牆壁拍東西的時候，那個女孩一直站在原地，直到他準備推開紙人往巷子外走的時候，她才喊住了裴無涯。
“等一下。”那個女孩說。
裴無涯轉頭看了她一眼。
“慶典明晚就要開始了，裏沒辦法出去。”女孩對裴無涯說。
“在外麵很危險。”她對裴無涯說。
“那我應該去哪兒？”
“去我家怎麼樣？”女孩衝裴無涯說，“我帶你去我家藏起來，告訴我外麵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