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萌關內,靳歙行轅。
靳歙從睡夢中被突如其來的殺伐聲猛然驚醒,急欲起身時卻掙動了身上傷口,頓時悶哼一聲又摔回了榻上,當下厲聲喝道:“來人,快來人!”
急促的腳步聲中,兩名士兵率先入內,後麵跟著老傷醫。
“外邊出什麼事了?”靳歙手指行轅外,厲聲喝問道,“哪來的殺伐聲?”
兩名士兵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們也委實不知道南關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很快就有一名小校倉皇入內,慘然道:“郡守,大事不好了,一隊穿著我軍甲衣的楚軍奸細不知道從哪裏鑽了出來,已經控製城門了!”
靳歙聞言一驚,厲聲道:“楚軍有多少人?”
“好像……”漢軍小校道,“好像有兩三百人。”
“還好!”靳歙聞言鬆了口氣,沉聲道,“城門甬道已經被巨石塞住,短時間內他們還打不開關門,隻要關外楚軍進不來,這幾百人撐不了太久,左司馬,本郡守命你即刻集結人馬擊滅這小股楚軍奸細,確保關門不失!”
“喏!”漢軍小校轟然應喏,領命去了。
靳歙又喝令那兩個小卒道:“扶本郡守起來!”
老傷醫急上前勸阻道:“郡守,你重傷未逾,不能擅動……”
“滾開!”靳歙隻是冷冷地瞪了一眼,老傷醫頓時便噤若塞蟬。
葭萌關,南關。
淒厲的破空聲中,呼延正德手中的啞月劍已經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從空中猛劈而下,擋在麵前的漢軍小校舉劍奮力格擋,然而下一刻,漢軍小校手中雙刃劍早已經斷成了兩截,人連被犀利無匹的啞月劍劈成了兩爿。
呼延正德一橫啞月劍,再定睛看時,麵前已經再無一個漢軍。
三百天狼銳士如狼似虎,不到片刻功夫,把守關門的十餘漢軍便被斬殺殆盡。
然而,當呼延正德的目光落在城門甬道裏時,卻是猛然怔住,這是……這他娘的城門甬道裏怎麼塞滿了巨石?
“將軍,城門被堵住了!”
“糟糕,這下可麻煩了!
“該死的,關門打不開,大軍怎麼進得來?”
呼延正德身後的天狼銳士頓時間大聲鼓噪起來。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身後驟然間響起了潮水般的呐喊聲,呼延正德急回頭看時,隻見一隊隊的漢軍正舉著火把、順著穿關而過的馳道向著南關蜂擁而來,漢軍的反應很快,這才不到半刻鍾的功夫,他們竟然就完成了集結!
前有巨石堵門,後有大軍掩殺,怎麼辦?
深深地吸了口冷氣,呼延正德聲大喝道:“黑狼聽令!”
一名追隨呼延正德從漠北一路流亡江東的呼衍部勇士應聲出列,轟然道:“在!”
呼延正德以手中啞月劍一指頭頂的關城,厲聲道:“你帶一百人,衝上去,殺光城頭上的漢軍弓箭手!”
“喏!”黑狼轟然喏,又衝身後兩個屯長喝道,“你們兩個,帶人跟老子上!”
呼延正德頓了頓,又道:“黑熊,你帶五十人清理堵門的巨石,接應大軍進關!”
“喏!”另一名磅圓腰粗的呼衍勇士暴喏一聲,帶著五十名天狼銳士衝進了甬道。
呼延正德凶狠的目光又落在了剩下的百餘呼衍部勇士身上,厲聲道:“剩下的人,隨本將軍擋住漢軍,給黑熊他們爭取時間!”
“喏!”十幾個呼衍勇士轟然應喏。
葭萌關外,楚軍蜂擁而至。
關內,殺聲震天,關上,號角長鳴,到處都在殺戮!
項莊第一個衝到了關下,卻驚訝地發現關門竟依然緊閉,關上,天狼銳士正與漢軍哨卒殊死相博,不時有雙方將士慘叫著倒在血泊之中,天狼銳士雖然都是優中選優的銳士,可是亂軍之中,刀槍無眼,他們終究也是血肉之軀。
“怎麼回事?”項莊猛然抬頭,厲聲喝問,“為什麼不打開關門?!”
“大王,關門被漢軍用巨石給堵住了!”城頭上,有天狼銳士抽空回應,“黑熊正帶人在清理巨石呢,不過漢軍人太多,我們撐不了太久!”
“該死!”項莊心頭猛然一沉,當下回頭喝道,“老屈,快去取飛索來!”
關門被堵,進城的天狼銳士又隻有三百人,他們縱然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擋住三千漢軍無止無止的圍攻,為今之計,隻能借助飛索上關了,雖說短時間內上不了太多人,但多少總能支援一下呼延正德和進關的天狼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