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疑惑,一次兩次可以騙過去,但次數一多,哪怕是受術者的認知被欺騙,也會生出懷疑,繼而發現自己出了問題。
就譬如說,灰商連續多次攻擊失手,一開始他可以通過腦補來自洽,但次數多了後,他也會感到奇怪。
不過,這裏的關鍵是“次數”。
當灰商中招之後,安格爾會給他那麼多的次數去攻擊、然後再懷疑嗎?
肯定不會,所以,當灰商中招,且沒有外人能提醒他時,結果就已經注定了。
……
灰商對著完全“不存在”的對手,一通的誇讚。說完之後,這才繼續擺出姿態,準備和厄爾迷來一場真正的戰鬥。
按理說,這個時候,安格爾其實可以動手了。
無論是通過空間失調,欺騙他的認知,將他騙出競技台。亦或者說,單靠厄爾迷的戰鬥能力,也能把出現空間認知障礙的灰商打趴下。
‘謀’或者‘戰’,其實都已經鎖定勝利了。
但安格爾偏偏兩者都沒有選,他選擇的是‘拖’。或者說,以‘拖’待‘變’。
戰鬥勝利與否,其實不太重要,因為就算安格爾輸了,後麵還有休息好的多克斯以及黑伯爵。在正式巫師的層麵上,他們必贏。
在知曉此結論的情況下,安格爾更期望,戰局出現一些意料之外的“變化”。
這種變化,被安格爾寄希望在了灰商身上。
那位存在既然在灰商身上,如此近距離的觀察著自己,那“她”會不會趁此機會動手呢?就算不動手,她會不會給灰商開小灶,將灰商從認知障礙中喚醒?
一旦她真這麼做了,安格爾就有理由直接針對她了。
甚至,安格爾都已經隱晦的將目光鎖定在了,之前感知到的異常情緒的所在位置。
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灰商一次次的與“厄爾迷”失之交臂,連灰商也開始出現自我懷疑的時候,可那位依舊沒有出手。
而且,安格爾對那異常情緒的感知越來越微弱。要麼,對方發現了安格爾在感知;要麼,對方似乎正在遠離灰商。
安格爾個人傾向於後者。
因為他的目光雖然偶有劃過關鍵位置,但並沒有做任何針對。除非對方能讀心,且還能穿過厄爾迷的外殼,直接讀到安格爾的心思,否則應該感知不到安格爾才對。
可如果是後者的話,對方遠離灰商的方法,倒是很奇特。明明能感知到異常情緒還附著在灰商身上,但卻逐步變得微弱。就像是灰商身體上自帶一個空間通道,她一開始湊在空間入口,現在則遠離了空間入口,朝著深處走去……
這種怪異的情況,讓安格爾隱約想到了什麼。
那異常情緒很快便消失不見,而這個時候,安格爾腦海裏浮現出一種猜測。
安格爾思索了片刻,看著依舊陷入認知障礙的灰商,心下微動,準備趁此機會驗證一下猜測是否正確。
安格爾的遊移不定,而在外人眼中,看上去像是在戲耍著灰商。
灰商一直被幻術所困,從頭至尾就沒有和安格爾正麵對決,反而和空氣鬥智鬥勇。這場麵,讓多克斯都有些感慨。
明明可以輕鬆戰勝對手,甚至殺死對手,卻要用這種方式“羞辱”對手……
“嘖嘖嘖……所以我說他的心是黑的,現在你信了吧?”多克斯對著瓦伊道。
瓦伊卻是撇撇嘴:“你懂什麼,大人這麼做,必然有其深意。”
多克斯雙眼瞪得滾圓:“這你都能替他洗白?”
瓦伊:“我可沒有。而且,就算大人真是有意做的,那又如何?你剛才沒聽到,對麵那群人怎麼咒罵大人的嗎?居然罵大人百變怪?!”
瓦伊越說越氣,越想越憤慨:“大人之前還答應讓他們進入日光聖堂,真是群白眼狼!所以,大人就羞辱他了,又怎樣?”
瓦伊特意大聲講出來,就是為了讓對麵的人聽到。
而惡婦一行人,也真的聽到了。不過,對於瓦伊的叫囂,真正上心的還是粉茉,其他人,包括惡婦在內,其實都沒有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