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錚和吳安然回到楚府,剛走近踏青園門口,正好碰見翠苓奪門而出,差點兒撲到楚錚懷中。
翠苓見楚錚回來了,如釋重負,長長地出了口氣:“少爺,你總算回來了。”
楚錚不滿地說道:“你這是做什麼,為何慌裏慌張的。”
翠苓喘著氣說道:“少爺,你不知道,夫人……夫人她給咱們院裏送來了四個怪物。”
楚錚一愣:怪物?還是四個?他突然想起楚天成方才所說的那四個劍婢,難道是這幾人?可翠苓為何說她是怪物呢,難道這四個劍婢都長得巨醜無比,屬恐龍級的?
楚錚不由地有些不高興: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會影響自己處理事務時的心情的。
走進踏青園內,楚錚見院內草坪上站著四個勁裝女子,黑衣黑氅,幾人身形如標槍般佇立。柳輕如和紫娟站在楚錚書房門口,臉上帶著幾分驚慌之色,養馬的小廝歐陽枝敏高舉著根木棍,擋在二人麵前,可惜兩腿卻在不住地顫抖著。
楚錚見此情景,心中沒來由地生起幾分怒氣,快步走到柳輕如身邊,向那四個女子喝道:“大膽,你們這是做什麼。”
那四個女子見了楚錚,不由得一怔,打量了他一會兒,為首的那個女子施禮道:“請問公子可是太尉大人的五公子?”
楚錚道:“不錯,你們想必就是那四劍婢吧。既然知道此處是本公子居所,為何還對我院中人無禮?”
紫娟在楚錚背後小聲說道:“少爺,她們幾個說是奉了夫人之命前來,要住在這踏青園中。公子既然不在,小姐讓她們先回去,等少爺回來後再另作決定,可她們就是不願意,翠苓讓她們出示夫人手諭,她們拿不出,又不肯走。翠苓一氣之下就拿了掃把要趕她們出去,沒想到剛剛那說話的女子一揮手,掃把就斷成好多截,翠苓也摔出去很遠,後來小歐陽也來了,攔住了她們。這幾個女子奇怪得很,也不再動手,隻是在那兒站著,一直到公子回來。”
楚錚一聽,這幾個女子做得也並不是太過分,心中怒氣消減了幾分,看了看站在一旁氣鼓鼓的翠苓,心想憑這妮子的火爆脾氣,碰到這幾個身懷武功的女子,沒有受傷已是大幸,還這麼不知進退,看來真被自己慣壞了,是該好好教訓才對。
楚錚對那四個女子說道:“原來如此,此事本公子的丫頭也有不是之事……”
翠苓一聽這話,心中不服,叫道:“少爺……”
楚錚回過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翠苓隻覺得少爺雙目中寒光一閃而過,嚇得一哆嗦,知道少爺是真生氣了,頓時不敢再言語。
楚錚對幾個女子沉聲說道:“隻是你們幾個所犯之錯更大。”
幾個女子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左側的女子哼了一聲,說道:“我等是奉二先生之命前來保護公子,到了此處禮數也做足,這小丫頭不識好歹想與我們姐妹動手,大姐也未曾傷了她,敢問公子,這錯是誰的?”
楚錚微微一笑,自己所料果然沒錯,這幾個女子從小在鷹堂前任堂主楚天成身邊長大,身上也有幾分驕縱之氣,此番雖是奉命而來,但心裏對自己未必就尊敬了,若不趁今日初次見麵挫挫她們的銳氣,以後她們更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了。
楚錚看著她們,一字一句地說道:“無視尊卑,冒然犯上。”
為首那女子臉色一變,她們多年來在鷹堂中受楚天成庇護,地位超然,但畢竟還是奴婢之身,這番罪名若落實了,楚錚完全可按鷹堂堂規對她們幾個生殺予奪。她心中不由得暗暗埋怨那左側女子話說得太放肆了些,連忙俯首行禮道:“屬下姐妹四人初來公子府上,有何冒犯之處還請公子恕罪。”
楚錚冷哼一聲:“你們到這踏青園,本公子雖不在此處,但此地仍有可做主之人。”說著指了指柳輕如道:“她就是本公子的妻子,你若是還認我這主人的話,她就是你們的少奶奶,你們來之前難道沒人告訴過你們嗎?”
為首那女子登時出了一身冷汗,囁嚅說道:“夫人她是曾經對屬下提過,可……”她看了看柳輕如,一身尋常服飾,跟另兩個小丫環穿得差不多,哪有半分主人的樣子。
楚錚道:“方才她曾吩咐你們在門外等候,你們不但不聽,還動了手,嘿,好大的膽子啊。”
那女子向其餘三人使個眼色,四女一同拜倒:“請公子和少奶奶恕罪。”
楚錚冷笑一聲,並不說話,轉身進屋去了。吳安然等人相互看了一眼,也隨著楚錚進去了。
楚錚請吳安然坐下,對柳輕如說道:“輕如姐,我對翠苓這小丫頭太放縱了,日後你要好好管教她。以前再怎麼鬧都是在這踏青園內,可往後我這裏來往的人會愈來愈多,以她現在這性子遲早要惹出大事來。”
柳輕如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翠苓還想分辯幾句,可楚錚連看都不看她,話到嘴邊隻好又咽了回去。
歐陽枝敏畏畏縮縮地站在門口,楚錚見了,道:“歐陽,站那裏幹嘛,進來說話。”
歐陽枝敏進屋後向屋內幾人行了一禮,又想縮到邊上的角落裏去了。楚錚笑著阻止,對他說道:“沒想到你還挺有勇氣的嘛,對著那幾個丫頭也不退縮。”
歐陽枝敏吱吱唔唔地說道:“少爺過獎了。小人平時除了養馬也沒為少爺出過什麼力。方才見那女子欺負小苓姐,小人一時衝動便拿了棍子出來了。隻可惜小人沒用,打不過她們。”
楚錚嗬嗬一笑,道:“你有這份心便已是不錯,力所不逮也怨不得你。平時隻讓你養馬真委屈你了。”回頭向吳安然道:“師父,這小廝不錯,聰明伶俐值得調教,你就收他為記名弟子吧,沒事的時候指點他一下。”
吳安然猶豫了一會兒,他知道楚錚是因為身邊可信任的人不多,這歐陽枝敏還算忠心,若調教好了也堪一用,便點點頭同意了。
歐陽枝敏大喜過望,連忙跑過來想磕頭,吳安然攔住了他,道:“我隻是抽空教你一些基本的功夫,算不得收徒弟,日後你還是叫我吳先生吧。”
歐陽枝敏無奈,隻好就此行了一禮作罷。
楚錚在一旁呆了半晌,突然向吳安然問道:“師父,這幾個丫頭是上京楚家一手調教出來的,您江湖經驗豐富,可看出些什麼沒有?”
吳安然沉吟道:“聽楚二先生所言,這幾個丫頭練的必定是劍陣這一類的武功,你沒見方才這四人站位頗為古怪,進退之間甚有法度,隱隱透露一股殺氣,應該已到了心有靈犀的境界。”
楚錚問道:“那徒兒與她們交手,勝算幾何?”
吳安然看了他一眼,很幹脆地說道:“半點也沒有。”
楚錚頓時覺得顏麵盡失,道:“不會吧,徒兒難道如此不濟?”
吳安然道:“這不是你武功行不行的問題,而是你對敵的經驗太少,除了師父外,你隻與展仲謀和陳振鍾交過手,展仲謀是個繡花枕頭,可以忽略不計,與陳仲謀那次交手才是你首度與外人交手,其實以你的武功,完全可撐過三五百招的,可惜你沒多久便自亂陣腳,被他打得狼狽不堪。那四個女子雖未在為師麵前展露身手,但練的既是劍陣,配合當然密切無間,又手持兵器,你上去恐怕沒幾下就要掛彩了,若是性命相搏,能否逃脫還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