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善後之事(1 / 3)

楚錚出了皇宮大門,回首望去,隻見青磚烏瓦,陰氣沉沉,暗道今日又是心驚肉跳一番,下次再也不隨意進宮了。

不過趙茗吩咐的那件差事倒正稱了楚錚心意,他原本就想找借口去平原城一次,蒼樂山之事的一些把柄還在楚洛水手中,得盡快銷毀才是,不過楚洛水是個君子,他既然已經答應不將此事外傳,應該會守信用的。

楚錚走了沒多遠,歐陽枝敏便匆匆迎了上來,道:“啟稟公子,魔門中人求見。”

楚錚一聽又惱又怒,道:“搞什麼啊,他們怎麼還在城中?”

歐陽枝敏道:“是萬花樓徐門主通知小人的,魔門門主刑無舫和他的兩位弟子在萬花樓等候。”

楚錚沉下了臉,對刑無舫他遠沒有像趙茗那般顧忌,便向萬花樓走去。

楚錚突然想起一事,道:“歐陽,今日我與成侍郎說過了,準備調你去長平縣任縣令,負責魔門安置一事,你可願意?”

歐陽枝敏一聽,猶豫道:“公子之命小的自然遵從,可小的實在有些舍不得公子。”

楚錚笑罵道:“我看你是舍不得翠苓吧,隻要你能遊說得動翠苓,本公子就讓她與你一同去長平縣,當個縣令夫人。”

歐陽枝敏大喜,道:“多謝公子。”

萬花樓的密室中,楚錚尚未坐下便先說道:“刑門主果然是大家風範,城中禁衛軍已將門主肖像貼於四處,可刑門主巋然不懼,著實令晚輩欽佩。”

刑無舫道:“本座不日就將離趙返秦,留在趙國的聖門弟子由赫連兄弟和天邪門門主花逐浪統領,還請公子多加照顧。”

楚錚道:“那是當然,這原本就是晚輩應諾之事。”

一旁林風玄哼了一聲,道:“在下對楚公子尚有些不滿之處,還望公子能解釋一番。”

楚錚道:“不知小弟有何不是之處,請林師兄指點。”

林風玄哼了一聲,道:“此番我聖門為楚公子也算做了不少事,刺殺了吏部尚書唐孝康,師父他老人家也答應你邀那葉門傳人比武,可你竟然趁此機會殺了那儲君,並將此罪名也栽贓到了聖門頭上?”

楚錚看著刑無舫,道:“刑門主是否也因此而對晚輩不滿?”

刑無舫微微一笑,搖頭道:“我聖門原本就不容於天下,多一條刺殺儲君之罪名也無妨。”

楚錚暗暗讚賞,這刑無舫果然是個能成大事之人,道:“既然刑門主都如此說了,林師兄,小弟覺得解釋有些多餘了。若說有錯之處,就是事先未曾與聖門商量,可此事極為機密,晚輩著實不敢透露半分,還請刑門主見諒。晚輩亦覺得心中有愧,日後定會報答聖門。”

林風玄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刑無舫道:“也請楚公子放心,這刺殺儲君之事聖門上下隻有本座的兩個弟子和幾個堂主知曉,其餘弟子大都隻是猜測,本座已嚴令諸人不得透露半分。”

楚錚撒手道:“晚輩多謝了。歐陽,來,見過刑門主。”

歐陽枝敏上前見過了刑無舫,楚錚道:“為了聖門弟子安全起見,晚輩想讓這貼身侍衛到長平縣任縣令一職,說來他也是聖門中人,是家師一手調教的記名弟子。”

刑無舫點頭笑道:“那就是自家兄弟了。”

楚錚又道:“刑門主,晚輩知道聖門中人對晚輩仍有猜忌之意,因此想讓歐陽經誓血儀式,以血影宗弟子身份歸於聖門門下,以示晚輩對聖門絕無加害之意。”

刑無舫看著楚錚,忽道:“好,本座便在趙國停留一日,親自為這位歐陽兄弟主持誓血,歐陽兄弟,一朝入聖門,一生便是聖門弟子,你可明白?”

此事楚錚未曾與歐陽枝敏事先商量過,歐陽枝敏忍不住看了楚錚一眼,楚錚道:“歐陽你不必有何顧忌,本公子若非限於楚家身份也早已重入聖門,刑門主之命與本公子之意不會有讓你為難之處。”楚錚已經考慮過了,魔門正處於危難之際,此時能以情籠絡,利遠大於弊,何況想鏟除魔門絕非是易事,秦王手下有寇家和靈山寺兩派高手加數萬大軍都對魔門無可奈何,自己有什麼?而且楚錚自信兩者真有衝突時,歐陽枝敏是肯定會聽自己之命的。

刑無舫也道:“歐陽兄弟放心,我聖門不會對楚公子有何不利之心。”

歐陽枝敏上前一步,躬身道:“弟子歐陽枝敏參見門主。”

楚錚笑道:“歐陽,我讓你重歸聖門,也是了結師父他老人家一個心願,以後你在聖門以血影宗弟子身份,助師父重建血影宗!”

既然無法消滅魔門,就派大批忠於自己的高手加入他們,影響他們,魔門也不是無縫可入的。

楚錚合上雙眼,靠在牆壁上默默地回想著近幾日之事,看看是否還有遺漏之處,用這個世界的眼光來看,自己所做的都是大逆不道之事,稍有不慎便可能萬劫不複。

一個少年輕輕推開門走了進來,見楚錚正閉目養神,便在楚錚身前垂手站立不敢有擾。

楚錚忽道:“是陸鳴嗎?”

那少年忙道:“小人陸鳴參見公子。”

楚錚睜開雙眼,道:“陸鳴啊,令兄之事本公子實是有愧,沒能保全他的性命。”

陸鳴眼中哀傷之神一閃而過,道:“家兄臨終前曾有一信托人轉交給小人,信中說他心中其實早已蒙生死誌,與公子並無關係。”

楚錚一愣道:“那是為何,那封信何在,是否可於本公子一觀?”

陸鳴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來呈於楚錚。

楚錚起身取過細細看了一遍,歎道:“這又是何苦,本公子既是答應了令兄,定有辦法使他免受宮人折磨,至於身體殘缺一事,枉他飽讀詩書,那太史公也曾身受宮刑,不是仍寫出了流傳千古的《史記》一書嗎,可世上可為之事那麼多,為何偏偏尋死?”

陸鳴並不答話,隻是眼角淚光隱隱。

楚錚將信還於他,道:“毀了吧,莫落於他人之手。”

陸鳴點點頭,雙手一搓,那封信便已成灰燼。

楚錚返身坐下,道:“陸鳴,歐陽枝敏另有要事,本公子已讓他去他處任職,往後你就跟在本公子身邊為我打理諸事。”

“小的遵命。”

楚錚想了想道:“當年本公子答應你們兄弟將太平展家鏟除,後因你堅持親自報仇才未動手,如今令兄已亡故,不如就用展家家主之首級來祭奠他吧。”

陸鳴俯首道:“多謝公子好意,小人仍想武功大成之後親手斬殺展風樓。”

楚錚搖了搖頭,道:“此言差矣。你苦練武功殺那展風樓是殺,以權勢殺他也是殺,如今你是我楚府侍衛,是本公子身邊人,大趙五品以下官員哪個見了你不是畢恭畢敬,這地位也不是憑空所得,也是你多年辛苦所致,與苦練武功有何區別了?何況展風樓年紀也已不小,再等下去他若是壽終正寢了怎麼辦,豈不是讓你父母和兄長在九泉之下不能瞑目?”

陸鳴冷汗淋漓,道:“公子教訓得是,小人一切聽從公子。”

楚錚點點頭道:“過幾日我隨本公子一同南下,等南下回來,便準備著手對付太平展家。”

忽然,門口有人說道:“楚公子,妾身徐景清求見。”

楚錚微微一怔,道:“有請徐門主。”

徐景清進了門,見楚錚身邊有一素不相識的少年在,不禁有些猶豫。

楚錚道:“徐門主,這位是陸鳴,也是小侄身邊侍衛,有話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