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恃無恐的把所有的矛頭都推向了南風瑾。
無論是愧疚也好,是可笑的後知後覺的喜歡也罷,在此時的宋巷生眼中,南先生就是一記絕佳的擋箭牌。
陳恩瑞握緊了手掌,她怎麼可能看不出來,眼前的南風瑾已經站在了宋巷生這邊。
但……
眾目睽睽之下,她不是還有別的證人麼!
陳恩瑞狠狠的哽了下脖子:"既然這樣,那就讓巡捕來,你還能把黑的說成白的嗎?!"
"你剛才都看到了什麼?"
在陳恩瑞開口讓人報警的話還沒有來記得說完的時候,一旁的南先生卻已經開口,對象就是最初喊殺人的女人。
女人支支吾吾:"我,我看到,有人,有人把穿著婚紗的新娘按在了,按在了盥洗池裏。"
南風瑾眸色一片漆黑,墨色深瞳不見底色:"看清楚臉了?"
女人:"她們,她們當時都低著頭。"
南風瑾:"那就是什麼都沒看見。"
女人:"可是她們的衣服……衣……"
南風瑾眸色極深極寡的掃了她一眼,女人微頓。"我……我,確實也沒有辦法,沒有辦法肯定。"
在場就算是再不通眼色之人,現在都十分明了一件事情--南風瑾這是擺明了要護下Reborn。
宋巷生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這一幕,陳恩瑞恨紅了眼睛,"風謹,你真的要維護這個女人?她要殺我啊!"
這麼多年來,被無條件偏寵的人,都是她。
但從宋巷生開始,就有什麼東西在悄然間發生改變,如今……她搶走了本該屬於自己的一切。
南風瑾:"這些,隻是你的主觀臆測。"
"不,不是,我很清楚,你不能因為對她的那點愧疚,就什麼都可以容忍。"陳恩瑞沒有辦法接受的哭喊道。
究竟是愧疚還是愛,沒有人會比南風瑾自己更加清楚。
多可悲的一件事情,在宋巷生恨不能他去死的時候。他卻覺察到自己愛上了她。
這種情況下,他怎麼能讓她在自己眼前出事。
"既然你也沒有什麼事情,事情就……到此為止。"
他的一句"到此為止"就是要給今天的事情蓋棺定論。
"不,不可以!"陳恩瑞恨紅了眼,偏頭扭向宋巷生:"賤人,我殺了你!!"
宋巷生後退一步,俏生生的站在那裏,看著她近乎是癲狂的舉動。
下一秒,宋巷生的手臂驀然一緊。南風瑾一臉沉色的扣著她的手腕,將她從人群中拉了出去。
一路上,看到南先生出現想要打招呼的賓客,卻都一一敗在他肅穆沉重的臉色下。
因為他的腳步跨的太大,宋巷生不小心整個人就踉蹌了一下,她穿著高跟鞋,差點扭到腳。
南風瑾徑直把人塞進了車裏,車門"砰"的一下子甩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司機怔然的看著這一幕,"先生……"
"下去。"南風瑾沉聲一句。
司機沒有任何遲疑的推門下車。
當車內隻剩下兩個人,空氣一片的凝固。
宋巷生揉了揉自己被他捏痛的手腕,淡笑道:"南總怎麼發這麼大的脾氣,我還怪害怕的。"
她嘴裏說著害怕,但從神情到語氣,都是在視他的怒火如無物。
南風瑾重重的按了按眉心的位置,銳利的眉眼泛著森冷怒意,他居高臨下的睨著她,"適可而止,如果今天她在婚宴上出了什麼問題,你就是殺人犯你明不明白?!"
那麼多人在場,她連詭辯的機會都沒有,到時候,等待她的是什麼,她到底清不清楚?!
宋巷生低首淺笑,紅唇微勾,"殺人犯算什麼?"她問,"你們聯手殺死了我的孩子,現在……不是都還活的好好的嗎?"
所以,殺人犯,算什麼?
南風瑾心尖微顫,前一秒的淩厲因為她咄咄逼人的一句而消減,他天大的火氣,此刻都隻能沉下去,他再次啞聲:"小寶的事情,是意外……"
誰都沒有辦法預知的意外。
沒有辦法預知,沒有辦法彌補。
"不是意外。"宋巷生紅唇翕合,一字一頓道:"是謀殺。"
如果陳恩瑞說的都是真的,那小寶的死亡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謀殺。
在兩人乍然離場後,陳恩瑞和孫琪的這場婚禮,也走到了尾聲。
前來的賓客被這一鬧,都有些興致闌珊,孫家匆匆把人送走,總算是結束了這場鬧劇。
趙慧敏不放心自己的女兒,想要過來說上兩句什麼,卻被陳淩峰給拉走了:"都已經結婚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不要耽誤小兩口自己相處,等過幾天就回門了。"
趙慧敏聞言,隻好打消了心中的那抹擔憂,跟著一同離開。
孫父孫母的臉色不太好,很早就上了樓,孫琪一臉喜色的坐在陳恩瑞的身邊,憨氣的臉上,眼神牢牢的落在她身上的白紗上,心髒處不正常的跳動很快。
"砰砰砰","砰砰砰"!
劇烈的砸門聲響起,陳恩瑞驚恐的呼喊聲,從新房內傳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