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在拍賣會上競拍的玉石,送過來了。"張助理看著一直站在走廊外的男人,腳步踟躇了幾次後,到底還是上前。
南風瑾聞聲,動作有些遲緩的回過了頭,看著張助理手中的絲絨盒子,緩慢的伸出了手。
骨骼分明的修長的手指在上麵細微的滑動了一下,掀開盒蓋,晶瑩剔透的玉石巧奪天工的被雕琢成了平安鎖,手感溫潤細膩,本該是……慶生的絕佳禮物。
但……
"啪。"
張助理震驚的看著從南先生手掌傾斜,任由那上千萬高價拍回來的寶貝,落在地上,成了四分五裂。
"先生,您這是……"
南風謹低眸睨了一眼稀碎的玉石,"陪著他去吧。"
他沒有能夠親手把這塊玉石戴在孩子的脖子上,就跟他不幸的孩子一起去吧。
張助理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跟素日裏的有些太大的反差,透著哪裏說不出的怪異。
陳恩瑞到醫院的時候,南風謹正在給宋巷生喂粥。
宋巷生看著坐在病床邊的男人,蒼白的唇瓣張闔了一下,"南風謹,我睡著的時候,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南先生拿著湯匙的手微頓,眼眸深黑眼瞳中好像閃過聲色戎馬,"你……聽到了什麼?"
四目相對,宋巷生連眼眸都沒有眨上一下,餘光細微的掃向病房門口的位置上,開口,但說的卻是:"我的孩子,是陳恩瑞推掉的,南總會替我討回公道嗎?"
"宋巷生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你跌倒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你是在陷害我!你這個女人怎麼就那麼惡毒,用自己的親生骨肉陷害我?!"門口站著陳恩瑞憤憤的出口道。
不知道是怎麼遇到的宋母,也在這個時候從陳恩瑞的身後走了出來。附和道:"南總,你可不要聽宋巷生在哪裏胡言亂語,我養了她那麼多年,她是什麼人我最清楚不過,從小就謊話連篇不說,還最喜歡顛倒黑白,恩瑞不管怎麼說都是從小受著精英教育長大的淑女,怎麼會做出那種事情。"
母女兩人一唱一和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宋巷生的身上。
出現在門口的張助理。沒有選擇走進來,眼睛看了眼陳恩瑞的方向,暗自搖了搖頭。
商場上喜歡搶占功勞倒打一耙的,張助理也算是見過不少,但是這種霸占了人家的身份二十多年,占有著人家的救命之恩,理所當然絲毫不感到心虛,還再三以此逼迫南總妥協的女人……
張助理真的是長了見聞。
如今事情敗漏,卻不自知,還以為自己有著救命之恩這根救命稻草,著實可笑。
南風謹抽出桌邊的紙巾,給宋巷生擦拭了一下唇角,之後……慢慢的站起了身。
他身形筆挺,清冷如昔,墨黑的瞳孔眼波流轉,沉沉的落在陳恩瑞的身上:"當時洗手間裏就隻有你們兩個人,恩瑞,你告訴我,不是你,還能是誰?"
陳恩瑞握了握手掌:"我已經說過了,是宋巷生,是她在陷害我,她拿自己肚子裏的孩子陷害我。"
說著,陳恩瑞上前一步,握住了南風謹的胳膊,說道:"風謹你難道就不覺得這個女人很可怕嗎?她為了陷害我,竟然不惜殺了你們的孩子,她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南風謹眸色森然:"你覺得,我該信你嗎?"
陳恩瑞咬著唇,"你不信我?你難道忘記當年我救過你,你答應過,會護我一輩子,為什麼?"她紅著眼睛問他,"為什麼,現在一切都變了?"
門口的張助理聞言,無聲的就把頭給撇走了,陳恩瑞這是自己把自己生生給逼到了死胡同裏。
宋巷生聞言,唇角彎了彎。
南風謹垂在一側的手掌攥起,手背上青筋爆出,下一秒。
"啪"的一聲耳光在病房內響亮的響起。
南風謹這一記耳光用力有多大呢?
陳恩瑞的半張臉都腫了起來,向後退了三四步,還是宋母伸手扶了她一把,才讓她勉強站住了身。
陳恩瑞握著自己的臉,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風謹……"
南先生黑滲滲的眸子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陳恩瑞,當年真的是你救了我嗎?"
陳恩瑞聞言,整個人好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你,你什麼意思?"
南風謹沉冷的腳步一步步的朝她走進,身上滿滿裹著是一層陰霾的冰寒的氣息:"當年救我的人到底是誰?"
陳恩瑞幾乎是下意識的目光就鎖在了宋巷生的身上。
宋巷生覺察到她的視線,神情中滿是疑惑,似乎是……並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在談什麼。
陳恩瑞握了握手掌,宋巷生如果什麼都不知道,那難道是……趙慧敏給南風謹說了什麼?
可……如果沒有說呢?
陳恩瑞在心中還抱著僥幸的心理,在事情沒有成定局之前,她告訴自己,千萬不能自亂陣腳,更不能不打自招。
再不濟,她也還有退路。
"你為什麼要這麼問?當年的事情雖然我已經記不太清楚了,但是……媽媽告訴我,當年我救過你,我也記得也小時候幫助過一個少年。"陳恩瑞哭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