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點頭,說"好"。
張助理那邊似乎很忙,沒有說兩句話的時間,就已經有兩人照了過來,他隻能匆匆掛斷了電話。
張媽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宋巷生,低聲又歎了一口氣。
身為女人,她自然知道,孩子對於一個母親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宋巷生心中有疙瘩不能輕易的原諒南風謹的過失,張媽也能理解,可兩人的關係就這麼一直僵化著。
現在又發生了這種事情,張媽是真的有些心疼南風謹的處境了。
看似擁有了一切,實際上,身邊連個可以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不,或者更為準確的說是--曾經有過。
隻不過是,造化弄人。
半個小時後。
"太太,該吃飯了。"張媽走過來,低聲說道。
宋巷生微微回過神來,朝著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張媽注意到她的目光,在心中低聲歎了一口氣,說:"張助理剛才打電話回來,說是……先生今晚不回來吃了。"
餐桌上的宋巷生淡淡的點了點頭,什麼多餘的話都沒有。
張媽跟她一直相處的不錯,別墅內的其他傭人不能說的,她也多少能勸上兩句,"太太,先生現在……正是需要您支持的時候……"
宋巷生拿著筷子的手頓了一下,她沉默了數秒鍾後,這才說道:"張媽,他自己都解決不了的事情,我又能有什麼辦法。"
如果南風謹不能自救。她又能做些什麼。
"話雖然是這樣,但是……太太關心上一句,先生的心裏總會好過上很多。"張媽繼續道。
宋巷生不知道是聽進去了沒有,總之是什麼話都沒有說。
張媽見狀,想要再說些什麼,又怕引起她的反感,隻能就此作罷。
傍晚,宋巷生站在臥室的窗邊。看著窗外的夜色,腦海中卻不受控製的想起明霆的話,"隻要你在記者會當場,把他的老底揭穿,指證他有虐殺傾向,並當著所有人的麵跟他離婚……到時候,他無力回天自顧不暇,你……就自由了。也替你的孩子複了仇,不是嗎?"
馮筱柔的死,已經把南風謹推到了一處絕境,隻要她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南風謹百口莫辯。
並且,他曾經那些最不堪的,肮髒的過往,也會被媒體大肆的報道。到時候,聲名狼藉已經沒有辦法形容,他會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在巨大的輿論壓力之下,他幾乎……不可能再翻身。
由他一手創辦的南氏集團,建立起的商業帝國也會分崩離析,從天堂跌入地獄。
他或許還要麵臨十年以上甚至……終身的監禁,又或者……死刑。
宋巷生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窗外無邊的夜色,連絲風都沒有。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站了多久的時間,在雙腿都有些木的時候,這才慢慢的回過神來,重新坐回到了床上。
而此時的警局。
在律師進行了數個小時不懈的努力下,南風謹這才被保釋出來,但……行為活動已經被限製,連四方城都不能出。
但好在總算是暫時從裏麵出來了。
"先生,您的手機。"張助理將警方沒收的手機遞給他。
南風謹從裏麵出來,重重的按了按眉心的位置,打開手機看了看,即使明知道,宋巷生不會給他打來電話,但心中多少就是還存了點希翼。
但,什麼都沒有。
"太太她……有問過什麼嗎?"南風謹問。
張助理怔了下,沒說話。
而沉默已經是最好的回答。
南風謹上了車,身上好像還殘留著血腥的味道,他一直都不喜歡這種味道。
"先生療養院親眼目睹的醫生和護士,他們的證詞對你很不利,還有……馮……女士在死前曾記在網上發表過不利於你的言論,這件事情已經被扒了出來,說你是惱羞成怒殺人滅口,再加上……這幾天網上不斷發酵的那些醜聞,目前所有的方向對我們都很不利……"
張助理透過後視鏡朝後看了一眼,說:"除非出現什麼大的轉機,要不然……恐怕,這一次,敗訴的幾率很大。"
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南風謹,再加上網民的起哄,他們這邊又絲毫沒有頭緒和落腳點,想要逆風翻盤,跟癡人說夢也沒有什麼差別。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他們沒有辦法自證清白,可是另一邊卻是"鐵證如山"。
南風謹默聲良久良久,車窗外的四方城還如以往一般的車水馬龍。
"……訂一張去國外的機票。"南先生忽然沉聲道。
張助理頓了下,提醒說:"先生,警方這邊已經……限製您出境了。"
南先生繼續道:"不是給我,是……太太的。"
馮筱柔的死,幾乎是把他逼到了絕境,他在沒有辦法自證清白的情況下,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會不複存在,而依照他對明霆的了解,在他敗了以後,明霆不會放過宋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