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巷生給他編造的一場虛幻戲碼,不過是不想要他碰她的一場自導自演的戲碼。
"出去。"南先生眉眼低斂,睫毛遮蓋住眼中所有的神色。
張助理張了張嘴,但最終也沒有說出什麼,轉身走了出去。
隻是,在病房的門闔上的那一瞬間,張助理聽到裏麵"呼啦啦"摔碎東西的聲音,眼睛當即便閃爍了下。
他站在醫院的走廊裏,看著窗外的風景,就看到了推著輪椅出來散步的宋巷生。
輪椅上坐著的是江君驍。
張助理就那麼看著,憑心無論,在他的角度看來,宋巷生跟江君驍結合才是最好的結局。
宋巷生身為女人,想要的是家的溫暖和丈夫的在意。
江家二老是圈子裏出了名的和睦夫妻,幾十年來鮮少有紅臉的時候,而江君驍頂著紈絝的名號,身上卻從來沒有什麼太大的汙點,頂多是早年交往的女人多了些。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他喜歡宋巷生,為了她甘願不顧一切的喜歡。
而南先生……他生來就該是在商界的最頂端搖撼風雨,成為一代傳奇,而不是拘泥於無休止的兒女情長,徒增英雄氣短。
沒有拘束的南風謹,可以帶領南氏集團這座商業帝國成為所有人遙不可及的存在,直到幾十年後,眾人再提及南氏集團和南風謹的時候,都還會發出無限的感慨。
這是南先生該走的路。
張助理這般想著,即使腦海中有過片刻的遲疑,此刻也越發的堅定起來。
他沒有添油加醋,也沒有偽造任何東西,隻是,將事情原本的真相,鋪平展開的放在南風謹的麵前。
宋巷生抬頭的時候,看到了站在窗邊的張助理,兩個人視線對上的時候,宋巷生對著他略一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而江浪蕩坐在輪椅上也不老實,拿過她放在輪椅上的手指。說是有話要跟她說。
宋巷生湊過麵頰來的時候,他偏過頭,吻上了她的麵頰,很輕很輕的吻,唇角還帶著薄淺的痞氣的笑意。
彼時,風很輕,陽光帶著暖意的灑落在兩個人的身上。
宋巷生橫了他一眼,教訓他:"傷成這樣還不老實。"
被罵了的江君驍也不生氣,他在她麵前的時候,脾氣總是超乎尋常的好。
隻是舌尖在唇瓣上劃過,似在回味,他說:"巷生,我們結婚,好不好?"
結婚?
這兩個字在腦海中劃過的時候,宋巷生的耳邊像是又飄過了那一句,"……什麼時候,可以,再愛我一次?就一次。"
"宋巷生,我放你走,好不好?"
"宋巷生,你別哭了,我放你走。"
宋巷生驀然就有種呼吸不上來的感覺,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當"南風謹"這三個字在頭腦中湧現的時候,她就會出現類似的應激反應。
疼,說不上來是哪裏疼。
這疼,不劇烈,卻是實實在在的痛感。
"巷生?"
她出神了良久的時間,回過神的時候,對上了江君驍帶著擔憂的目光。
"怎麼了?"他問,"不舒服?"
宋巷生搖了搖頭,唇角是淺淡的笑意:"沒有,可能是……"
"宋巷生,真巧,正好在這裏遇到你,看來不需要我再多跑一趟,特意去通知你了。"穿著當季某奢侈品最新款,脖子上,手腕上,手指上都帶著珠寶。拿著同款手包的陳恩瑞出現在視野之中。
身上華麗的,就差直接在腦門上貼上"我很有錢"四個字。
江浪蕩一見她這幅裝扮,忍不住就笑了,這模樣,他也隻能想到四個字來形容--俗不可耐。
手臂撐在輪椅上,劍眉濃密,一雙多情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病號服外麵隨意鬆垮的披了件外衣,端的是落拓不羈的模樣。
"這小強,果然隻要打不死。就會一直出現在麵前晃蕩。"
對於他的比喻,宋巷生倒是覺得是真的形象。
陳恩瑞麵色難看,"……姐姐現在這是……準備跟個浪蕩公子在一起了?就不怕哪天翻了船,被人玩夠了以後,直接踢走?"
宋巷生"嗬"的發出一聲冷笑:"陳小姐可能在這方麵的經驗多了點,所以才會有那麼深的體會,不過……我不需要依靠什麼男人生存,也不需要出賣自己換取什麼,你的經曆,怕是……發生不到我的身上。"
她經濟獨立、人格獨立,感情有則錦上添花,無則無傷大雅,有錢有貌有事業,被踢走?
豈不是笑話。
她有所憑借,陳恩瑞卻恰恰相反,最初靠著陳家和南風謹養著,嫁到孫家依靠孫家養著,後來……被明霆利用,就依靠明霆養著,她這一生。大好的牌麵放在眼前,都能打得稀爛。
直到如今,想要維係曾經光鮮生活,還是隻有拿捏著南風謹的把柄,做個衣食無憂的南太太,這一條路。
麵對她的冷諷,陳恩瑞握緊了手掌,說:"你得意不了多長時間,你還不知道吧,我跟風謹馬上就要結婚了,就在這個月底,這是我們的請柬。"
說著,她拿出了火紅的請柬,在放到宋巷生眼前的那一瞬間,她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