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巷生聞言的第一感覺就是--震驚。
第二感覺--震驚。
第三感覺……
"噗嗤"一下子笑出了聲,然後視線下移的看了看,笑的腮幫子都疼了。
江浪蕩這邊正難以啟齒的,她倒是笑的開心,不……是笑話他開心,心裏的那股子邪火當即就湧了上來。
把人撲到床上,就要教訓她。
宋巷生艱難的用手臂撐在兩人身前,忍住了笑意,"你……為什麼要那麼說?"
江君驍壓著她:"明知故問是不是?"
如若不是她還沒有做好要生的準備,他至於撒下這樣謊話?
宋巷生聞言,沉默了一下。
江浪蕩手臂撐在她的身側,手指在她的腦袋上輕彈了一下:"想什麼呢?不想生就不生了,人這輩子,誰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有沒有孩子都一樣,實在不行去領養一個,給爸媽個孫子抱抱也是一樣。"
宋巷生:"可……"
"可什麼可,你有那閑工夫,先伺候伺候我,別整天想那些亂七八糟的,給我親親……"
他跟個大型犬似的。抱著她啃啃又咬咬,還搔到了她身上的癢癢肉,引來她的笑聲不停。
夜半,宋巷生側過身,看著睡在身側,即使是睡熟也要一隻手臂搭在她身上的男人,唇角細微帶笑。
次日。
宋巷生走在繁華的街道,遇到了一個街頭采訪。
她原本是不想要參加,但對方說自己是剛畢業出來做自媒體創業。想要她幫幫忙,宋巷生聞言,想著也耽誤不了多長時間,便應了下來。
"請問你結婚了嗎?"
宋巷生點頭。
街訪:"那你覺得自己嫁對人了嗎?"
宋巷生想到早上,江君驍被江母拉去醫院做檢查時的模樣,不自禁的笑出了聲,"嗯。"
街訪:"在哪一瞬間,讓你覺得你自己嫁對了人?"
宋巷生想了下拿出手機,給江君驍打了個電話。她說:"……我好像,在……這邊迷路了,怎麼辦?"
江君驍:"你在什麼位置?"
她笑著說;"在……前麵左麵都是路啊。"
江君驍:"笨蛋,把共享位置打開,我現在去找你。"
說著,手機那端,便想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宋巷生:"等……"
還沒等她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端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宋巷生見狀,隻能對著鏡頭無奈的笑了下。眼底盡是溫柔:"大概……待會兒,要挨訓了。"
她話雖然是這樣說的,可攝影師和記者都知道,電話中的那個男人,自然是不舍得的。
這本事一場小小的插曲,卻給這個新的自媒體賬號帶來了一波不小的流量,這頓采訪甚至還被推上了熱搜,引來一票人的圍觀,因為有人認出,這是……
三年前,那場世紀婚禮的當事人。
其中一條熱評引以遙遙領先的點讚數和回複數高居榜首:男人給女人多少愛,女人就能有多少溫柔。
每一個在家裏歇斯底裏的女人,必然不是被愛的那一方。
而每一個眼睛裏閃著亮光的女人,必定有個愛她至深之人。
江氏夫婦也由此做了回網紅,婚後生活也被人爆料出來不少,關於江總懼內寵妻的名號算是弄的人盡皆知,一時之間,不知道多少人豔慕江太太的好福氣。
……
人人都知道南先生熱衷於慈善事業,三十五歲的南風謹用半數家產成立了慈善基金,修建起了一條條公路,蓋起了一座座校園。
曾經南先生這個稱呼,多是出於對他財勢的畏懼,如今……是真心的仰慕和尊敬。
"先生?"
"先生。"
張助理喚了數聲,這才講走神的人喚回了神誌。
從剛才看到網上的一段采訪後,南先生便有些心不在焉,如今麵對著記者的采訪,也直接變走神了。
"抱歉,你剛才問什麼?"
南先生眼神閃爍了下,溫和的問向麵前的記者。
記者連聲說沒關係,緊接著,又將自己的問題問了一遍:"先生為什麼這麼樂衷於慈善事業?"
西裝熨帖,眼眸深邃,被時光打磨的雅人深致,連眼神好像都帶著故事的男人沉默了良久的時間,就在記者反思,自己是不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觸及這位慈善家禁區的時候。
南風謹緩慢的開了口,他說:"或許……是為了贖罪。"
記者遲疑著看向自己的主編,不知道……是否該繼續問下去。
主編也頓了下,忖度利弊之時,南風謹已然自己開了口,他說:"我犯過很多錯,滿身罪孽,傷害過最愛的姑娘……可我即使滿手肮髒,連血都是黑的,卻還是想要奢求她的救贖。"
記者:"她……來救贖你了嗎?"
南先生冷靜自持的用修長的手指不經意的劃過眼角,依舊是挺拔的身姿,依舊是俊美如濤的麵容,好像不曾傷懷,"她現在過得很幸福。"
記者沉默,知道了答案。
南先生心愛的姑娘,放棄了眼前這個滿身罪孽,說他的慈善是為了贖罪的男人。
他沒有等到心愛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