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邊吃邊說著，就得聽見鋪子外傳來了相熟的少女聲，嫻靜文雅，語氣措辭和許微聲如出一轍。
“老板，勞駕來一屜燒賣，兩碗南瓜粥。”
三人齊齊抬頭，循聲望去，同正要進門的許微苗、唐鳴曲兩人目光撞到了一起，宋清嘉嘴裏還得空：“小草，曲兒，你們也來吃早飯？”
兩個姑娘精神都有些萎靡不振，許微苗是眼底有淡青色，想來是為了照顧病人，沒有睡好；而唐鳴曲兩眼卻是通紅，看得出來哭了挺久，像隻小兔子。
許微苗點頭一笑：“大家早。”
唐鳴曲強打起精神：“你們早啊，挺巧的。”
“你們居然找得到這兒，我以為這兒都快成武安部的私家小廚房了。”沈青看出了這兩小姑娘心情不佳，有意活躍氣氛，“咱們醫院食堂味道不怎麼樣吧！”
許微苗拉著唐鳴曲就近坐下，接著沈青的話頭：“還沒吃過呢，我昨晚照顧的一個病人告訴我千萬不要去食堂，那味道終身難忘，讓我來這兒吃，剛好曲兒今早也沒吃早飯，所以我們就來了。”
宋清嘉不由放下筷子，感慨萬千：“武安部醫療組的食堂到底是要多人神共憤？才能讓咱們這麼一塊聚在這兒啊。”
“你不知道。”李慕雲為他解釋道：“醫療組的醫院食堂做飯的主廚是醫療組下崗再就業，那位花前輩是苗疆世家，擅長製毒，但是愛好廚藝……不過……”
話還沒說完，胖乎乎的老孫就端著許微苗她們的早餐出現了，有意無意的長噓一聲：“不過花家那老東西空有廚房夢，天生和柴米油鹽八字不合，這兩年長進些了，隻是難吃，他剛去醫院食堂任職的時候，我都懷疑他是去製毒的！”
宋清嘉回味著嘴裏的味道，唇齒留香：“唉！老板，你以前也是武安部的，你怎麼不去食堂發揮餘熱呢？”
“算了算了！”彌勒佛似的老孫笑眯眯的擺擺手：“老花做菜難吃，他還死不承認，臭要麵子，我要是去食堂工作，讓他老臉哪擱，我這是得饒人處且饒人。”
說完，老孫便轉身回廚房去收拾整理了。
沈青撇了撇嘴，小聲對幾人嘀咕著：“他打不過……”
老孫怒了：“沈丫頭！我聽得見！”
沈青立刻轉移話題：“老孫，你的包子比老花包的好吃多了！”
老孫滿意了：“那是當然！”
宋清嘉：“……”
這也太好哄了吧？
有了這個插曲，紅著眼睛的唐鳴曲一直皺著的眉頭舒緩了許多，抿唇淡笑：“多謝了，我沒事。”
沈青已經吃完了，但不急著走：“曲兒丫頭，哭了多久？”
許微苗歎了口氣，完全不給自己的閨密留什麼麵子：“小半夜吧，哭一會兒，停一會兒的。眼淚鼻涕一把擦，後來睡著了，又會被哭醒，一邊哭一邊喊，二哥別死！”
唐鳴曲：“閉嘴！”
說完這話，唐鳴曲又頓了頓：“算了，小草，我二哥的事……謝謝你。”
許微苗神色一柔：“快點吃飯吧。”
“以前看你這丫頭，總是沒心沒肺的樣子，能把唐大氣的一個頭三個大。”沈青笑了，“還是挺感性的嘛。”
唐鳴曲捧著粥，吹了吹氣：“不隻是我，大哥也不好受。二哥瞞著家裏做這麼危險的事……我二哥可能……這輩子也用不了暗器了，我們還不敢讓媽知道這事。”
一個蜀中唐門的傳人，再也用不了暗器了。
“我大哥說，我二哥是個英雄，是唐門的驕傲。”唐鳴曲頓了頓，聲音有些哽咽，“可是我不想他當英雄，我想他好好的。”
沈青：“曲兒……”
“我唐門忍不下這口氣，我忍不了，我大哥也忍不了。”唐鳴曲抬起頭，看向麵前的幾人，“我知道，我沒那麼厲害，這次的事你們不會讓我插手，但是……但是……”
宋清嘉眼瞼微垂：“但是你不甘心。
“嗯，我不甘心。”
“唐鳴曲。”李慕雲也用完了早飯，雲淡風輕，“你信你大哥嗎？”
唐鳴曲一愣：“信。”
李慕雲點頭認可：“我也信，所以，你二哥的債，他一定會去討。”
“你二哥是任職於武安部。”
“而那些無辜受害的人的債……是由武安部來替他們討。”
這是武安部的立足之本。
“同理……”李慕雲直視眼前的小姑娘，風輕雲淡，字字句句卻令人不由自主的信服，“我們，也一定會給唐二一個公道。”
唐鳴曲愣了愣，繼而很快回過神來，平複了一下情緒，看向李慕雲，正襟危坐。
“好，我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