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鈺從洞裏出來之時,所見到的便是混亂不堪的場地以及數十具淩亂的屍體,然而,最為刺眼的,還是躺在地上雙目微睜的一具黑袍屍體。
他不能不熟悉躺在地麵上的那人,卻又在邁步過去的時候心裏懷疑著他是不是看錯了。
但顯然不可能看錯。
賀境朝一邊狠狠啐了一口,他眼眶發紅,端坐著手指扣地,瞪著他道:“道尊死不瞑目!”
南宮鈺“嗯”了一聲,心裏空蕩蕩的,他盯著那人的麵容,慢慢蹲下身來,心裏冒出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這樣也挺好的。
為著所謂父親的意願,他不知道做了多少違背自己本心的事,盡管這位確實是對他不差,他這些年歲以來,他依舊甚感不自由。
賀境盯著南宮鈺毫無波瀾的麵容目光漸冷,眼珠子轉了轉。
道尊已死,魂劍被奪,如今單憑他一人之力,勢必不能追回魂劍……但那魂劍有多厲害他已經親眼目睹又怎麼能不爭取一下……最好是騙得這南宮鈺前去送死,他再趁虛而入……
如此一想,賀境猛的一把揪住南宮鈺的衣襟,惡聲道:“南宮鈺!你這是什麼表情?道尊辛苦煉出來的劍已經被靈雲那些人奪走,現在我們應該設法奪回劍以慰道尊之靈!你”
“你不用裝了。”南宮鈺冷冷打斷了他,他看著賀境,仿佛知道他心裏的小算盤道:“你不過就是想獨占它。”
他口裏的它,正是那柄耗費元化道尊心力煉化而出的魂劍。
賀境愣了一下,很快便遮掩般的怒道:“你休要胡說!道尊死了你卻無動於衷,那柄劍乃是道尊煉化而出,你不作為就是在枉費道尊的栽培!”
南宮鈺沒有理會他,卻是伸手將地上人的眼睛閉上,接著他手裏一團金紅色的火焰蔓延開來,頓時便吞噬了手下那具屍體。
而後連同整個洞穴外的屍體都被這奇異的火焰所吞噬。
賀境吃驚的推了他一把:“你瘋了!道尊的屍身怎麼可以擅自焚化!要是讓宗門裏的長老知道,你……”
按理一般的火焰自然焚化不了渡靈修士的屍身,但南宮鈺身具火係變異靈脈,他用靈訣釋放的火焰,不同於等閑,乃是有三味真火之能。
三味真火,足以燒滅這渡靈修士的遺體。
南宮鈺並未計較賀境的粗魯,他將焚化後的骨灰收好,又將一邊元化道尊生前的儲物袋撿起,起身道:“我們先回宗門。”
賀境盯著他手裏的儲物袋眼裏露出一絲垂涎之意,卻又很快的隱去。
接著他眼珠子微微一轉,盯著南宮鈺的背影,然後無聲跟上……
……
那有著一雙潔白羽翼似虎而非的妖獸背負著樂琪這些人越過齊南山脈,最後抵達了靈雲試煉之地外駐紮的地方。
焰墨子在眾人的攙扶之中從妖獸上麵下來,他眼見著樂琪掐訣將那龐大的妖獸收回,金色的眼眸裏微微一閃。
鎮守在此的羅翠、渝水兩位峰主聞聲從帳篷裏出了來,見是焰墨子一行人,當即便行了一禮,渝水峰主焰墨子麵色蒼白,謝江樓又昏迷不醒,便問道:“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