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梓言在心裏默默祈禱,“如果神明真的存在,那就讓我代替她承受那些痛苦,不要再隻針對她了,讓我付出什麼代價都行。”
沐清歌無知無覺地躺著,恬靜得好像隻是睡著了一樣。早就傷痕累累的一個人,卻總是一副不諳世事,天真無邪的樣子,仿佛從來不曾受過傷害。他愛上她,也許真是因為被這一麵所打動吧。
許久後,葉梓言感到握著的手動了動,秀氣的眉頭皺了皺,這是要醒來的征兆。
葉梓言耐心地等待著沐清歌的睜眼,感覺經曆過這麼多,如果再冒出一個新的沐清歌,他也能坦然接受了。
話是這麼說,當新的沐清歌真的出現時,這次,葉梓言卻有點招架不住了。
重新睜開眼的沐清歌,眼神依然混沌,卻不同於之前傻乎乎的,不諳世事的混沌,而是另一種不明所以的混沌,甚至會偶爾閃過一抹瘋狂,讓人不由自主打個寒顫。
“清歌,你還記得我們之間的事嗎?”葉梓言試探地問。
沐清歌說:“記得。”
葉梓言極力忽略內心的異樣,心裏又高興起來。她記得,看來她的腦內淤血消除了,他不用給她當爸,可以重新做回老公了!
沐清歌記得一切,她雙重人格時的事情,她變回六歲小孩時的事情,她的心理狀況,隻要稍有不慎,就會分離出一個新的人格出來。
那麼這一次醒過來呢,她會變成什麼樣?她有點後怕地想。
沐清歌陷入對自己的恐懼中,葉梓言想得卻是另外一件事。
“你那天到底看見了誰,才會追出去?”這個問題一直困惑著葉梓言,心裏隱隱有個答案,呼之欲出,“是田甜嗎?”
沐清歌點點頭。
葉梓言說:“會不會是你認錯了?”
“不會。”
葉梓言不會知道,她已經將田甜的身影深深刻入骨血中,這個人殺了自己的孩子,她每晚上的噩夢都有她的身影,就是化成灰,她也能認出來。
沒有一刻,她不想為自己的孩子報仇。
這個人害死她的孩子,卻依然逍遙法外,如果法律缺席,她會代替法律,把她送回審判席,讓她為做過的一切付出代價。
葉梓言看到沐清歌渾身散發出來的強大怨念,是田甜的出現,再度喚醒了她內心深處蟄伏的仇恨。
自從那次綁架後,田甜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樣,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葉梓言一直有派人找她,卻一點消息也沒有。
如果她不是離開了這裏,那就是背後有人幫她掩蓋住了行蹤。
既然那天田甜能大搖大擺出來吃飯,說明後者的可能性很大,想要對付她,強度將大大增加。
葉梓言給沐清歌一一分析,沐清歌沒有說話,隻是沉默。
她的沉默是巨大的冰山,海麵上風平浪靜,海麵下波濤洶湧。
她懂要報複田甜有多難,但她認定的事情,一定要做,不管是報仇還是離開。
沐清歌深深看了葉梓言一眼,縱有千萬般不舍,但我還是要這麼做,對不起,梓言!
現在有兩件重要的事擺在沐清歌麵前。
一是找田甜報仇,二是離開葉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