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打算,先找到田甜,如果複仇失敗,死了一了百了,也不用再去考慮怎樣離開葉梓言。
但突然出現的意外,讓她意識到,離開刻不容緩,再繼續留在葉梓言身邊,隻會活活把他拖累死。
複原的第二天,沐清歌就直奔醫院。她想起自己昏迷前,被喂的藥片。
時間已經過去24小時,想要洗胃或者提取殘留物,都不現實。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全身檢查,看看身體的某些機能是否被藥物破壞,如此才能對症下藥。
沐清歌樂觀地想,她隻吃了一片,應該危害不大,也不持久,肯定能及時阻斷。
檢查結果出來,顯示她的各項身體數據正常,除了些微的營養不良,沐清歌鬆了一口氣。
然而,晚上回家時,沐清歌才徹底意識到那一片藥有多大的破壞作用,她的樂觀是多麼可笑的一件事。
晚上九點時,葉梓言在客廳看電視,沐清歌在廚房用水果刀切果盤。
突然間,她心跳開始加速,渾身冒冷汗,頭一陣劇痛。
開始出現幻覺。
切水果的人不是她,而是田甜。她變成兩個靈魂,一個占據了田甜的身體,一個站在半空冷眼旁觀。
現在,田甜的身體由我沐清歌掌控,隻要輕輕一割,便能輕而易舉地殺死她,為我的孩子報仇。
“割啊,割啊……”一個聲音不斷在腦中誘惑她,她掌控著田甜,慢慢舉起水果刀,放在右手的動脈上。
一刀、兩刀……雪白的胳膊,被割開口子,瞬間綻裂開,露出鮮紅的血肉,形成猙獰的傷痕。
可惜田甜的手太抖了,刀口始終對不準動脈,她有點氣急敗壞,越發失了準頭,水果盤被打翻在地。
“哐當”一聲,水果四散在地,鮮豔的水果浸泡在血水裏,顯出一種詭異的美感。
葉梓言聽到動靜,衝進廚房,眼前的這一幕,成為他畢生的噩夢。
他第一時間去奪沐清歌手裏的刀,她退後一步,迅速把那隻手背到身後,把割得血肉模糊的左手,伸到他麵前。
葉梓言當即亂了心神,想碰又不敢碰,沐清歌瞅準時機,將刀狠狠刺向葉梓言的腹部。
沐清歌一擊即中,還待要捅,被葉梓言死死抓住刀柄,進不了,抽不出,僵持良久,沐清歌的終於因為失血過度,力氣不支,先暈了過去。
暈過去的那一秒,沐清歌眼裏的世界,重新從混亂恢複正常。
以前沐清歌在醫院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無一例外都是葉梓言。這次醒來,沐清歌卻沒有見到葉梓言的身影。
欣喜的笑容,關切的眼神,如釋重負的神情,噓寒問暖的照……被她一刀毀得幹幹淨淨。
葉梓欣看她虛弱地躺在床上,手腕包成粽子,麵色複雜地說:“醫生說,再下移一寸,就刺破肝髒,一刀斃命。”
沐清歌兩眼放空地望著天花板,好像什麼也沒聽見,眼角卻不斷淌下淚來。
她嘴唇動了動,葉梓欣隻有俯身去聽,才聽見幾個微弱的字:“他怎麼樣了?”
“哥哥他還在昏迷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
沐清歌的臉刹那慘白如紙,連最後一絲生氣好像也被奪走,葉梓欣到底不忍心,補充說:“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你不用太擔心,好好養身體。”
葉梓欣以為她累了,正準備離開,聽見沐清歌在身後喊住她:“幫我一個忙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