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無咎道:“防風大哥說的蠅營狗苟之輩,可是三十幾個黑衣蒙麵人?”
“是啊,你們莫不是就是被這群人追殺的吧?”
“不錯,正是這些人。此處離高唐村不過三四十裏,在下也曾多次來這雁宕山腹地探查過,竟一直沒發現這片地方。難道說你們有什麼隱身妙法?”
“閣下所說不錯,在這大山中我們若想要隱身,就算是這雁宕山上土生土長的飛禽猛獸也找不到我們,除非是我或者是師父師祖帶路,否則沒有人能進到我們的藥穀!”
“不知尊師祖高姓大名?”厲無咎恭敬的問道。
“說起我師祖名諱,近三十幾年來可能知之者甚少,前五十幾年我師祖名號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老人家正是大名鼎鼎的毒醫沈天闊!”
厲無咎恍然道:“原來是毒醫沈老仙人,失敬,失敬!”
從厲無咎受傷到現在,北宮珺滿心滿眼都是他,全沒想過會不會給救他們的人帶來殺身之禍,現在聽防風如此說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厲無咎的身體終於恢複了,為了表達謝意,北宮珺主動攬下了一日三餐的飲食,漿洗衣物,給藥穀中種的草藥除草施肥,每日都不閑著。
天氣漸漸回暖,大地一片新綠,萬物開始萌動複蘇。
這日北宮珺用木盆端了衣物,去藥穀旁的小河邊漿洗 。
聽著山中鳥語,聞著各種花香,腳下是清水潺潺的小河,日子是如此的愜意美好。漿洗完衣服,一手端著木盆,一手持一根小木棍,抽打著草叢。
春天時節正是蛇蟲鼠蟻出沒的時候,用木棍抽打草叢可以將它們嚇退。
正走著,驀地一條紅黃相間的大蛇猛地躥出草叢,向她“嘶嘶”的吐著信子。北宮珺不怕別的,就怕蛇。她如此怕蛇正是因為小時候,跟外祖母在別莊住的時候被咬過。
猛然受到驚嚇,北宮珺“啊——”的叫了一聲,便昏厥過去。
正在劈砍木柴的厲無咎聽到這聲慘叫,心裏咯噔一下,拋下斧頭向著聲音發出的地方尋去。
隻見北宮珺仰倒在地,嘴唇青紫,雙眼緊閉,沉沉昏厥過去。
“珺兒!”厲無咎大喊一聲,將她打橫抱起回到了屋裏,防風聽到動靜也跟出來看,看見厲無咎懷中昏迷不醒的北宮珺問道:“她這是怎麼了?”
在藥廬中分揀藥材的沈天闊聞聲也走了出來,氣勢十足的喝道:“都吵吵什麼?一點小事就大驚小怪,這是要掀了我的藥廬頂嗎?”
厲無咎忙歉意道:“內人受了驚嚇昏厥過去,晚輩適才因為擔心失了分寸,老神醫勿怪!”
沈天闊看了昏迷中的北宮珺一眼,奇道:“她這是中過什麼毒嗎?看這症狀好生眼熟,把她抱進我藥廬來。”
厲無咎一聽北宮珺中過毒,一顆心頓時懸了起來,抱著她跟在沈天闊身後,進了藥廬。
沈天闊一番診脈,查看之後,道:“她竟曾中過飛燕攝心丸?”說著麵露疑惑地又細細診視一番,決定還是將昏迷的北宮珺弄醒後再問一下具體情況。
隻見他手持一根銀針,在北宮珺的人中穴上紮了下去,不多時北宮珺悠悠醒轉。
沈天闊問道:“你除了中過飛燕攝心丸,是不是還中過其他的毒?”
北宮珺看了一眼厲無咎,關於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她一直不曾告訴他,並不是想瞞著他,而是不想麵對那段過往。
如今沈天闊問,她便回道:“我不知道自己中的什麼毒,隻是突然之間心慌氣短,呼吸憋悶。雖然醫生診斷是心疾,可我覺得自己病得蹊蹺,於是求了一位故人,他將自己師父贈給他的假死丸和回魂丹送於我,因此我才得以逃過一劫。隻是從此之後就落下後遺症,一遇到緊急突發事件就會昏厥。”
一旁的防風叫道:“假死丸和回魂丹?那不是師祖您老人家送給師父的嗎?難道師父說要尋的恩人就是你?”
北宮珺頓時了然,“不,薛神醫的故人是我的外祖母。”看來自己跟他們祖師孫三人緣分匪淺呢!
“敢問老神醫,不知內人體內的餘毒最終會對身體帶來什麼樣的傷害?”這是厲無咎最想知道的。
沈天闊道:“服用過假死丸的人,對身體的損傷極大,即便及時服用了回魂丹若不好好調理身體,壽命也不過十年八年。”
能活十年八年北宮珺很是知足了,自己現在這條命可是跟上天爭來的,可又覺得,自己這麼想對厲無咎來說是不是太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