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終)奈何橋上,回個頭吧(1 / 2)

還記得嗎,那壺春風醉?

是不是已經忘卻,隻是我卻依舊記得。

那日,冬雪方消融,傍晚斜陽傍山而落。家家燈火雖青煙嫋嫋升起,而你高坐屋頂之上,談著你一生的夢想,

你說要做這萬家燈火中的一個,夜來伴燈,一人一燭,也可溫柔。你說要去那江南,聽落雨芭蕉,看小橋流水。

於是,我在皇宮裏,為你築了一座江南。

那城你還未去過,江南便已落幕。而我的春風醉卻不知誰來釀。

說好了,來年春風,不醉不歸。

隻是,我們誰都失約了。

他從來沒想過,愛一個人,會為她親手築一座城。城中,有她愛的一切,卻沒有她。

冬日的冰雪久久未消,你知不知道我等一季春風,等了多久?

墨棋是天下的棋,陌染,卻是你一個人的陌生人。

天下人都識我深情,偏你,笑得恬淡,亦或是抱歉,輕而易舉,就可以將我所有的堡壘摧毀。

或者是那年你從我麵前經過,驚鴻一瞥。或許是那年冬風拂過,酒香深深,風吹散你發間酒味,卻醉了我的心。

“救我。”

“救你可以,先告訴我你的名字。”

“來年春風,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

“錦繡,你選誰?”

“抱歉。”

“讓我,陪著你……”

“隨你。”

“我記得,你最愛海棠花。”

“白色的海棠,很少見,謝謝你。”

“錦繡,這天下與我,已沒有意義。”

“謝謝……”

“來生,若沒有他,你會選擇我麼?”

“會的。”

“酒涼了,我去熱熱吧。”雨沁探了一下桌子上的酒杯,發現酒杯中的酒早已涼透了。

“不必了。”墨棋淡淡一笑,隨即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師傅,屋後的海棠是你為我娘親種的麼?”

“嗯。”

“我還可以再去看看麼?”

“去吧。”

雨沁收拾著桌子上的碗筷,看了旁邊的人一眼低低地歎了一口氣,“公子,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也應該為自己打算了。”

她也曾為眼前的人而心動,偷偷藏著秘密不敢對任何人說。隻是,在遇到相公之後,她才發現,從前那個敏感而天真的自己已經過去。

墨棋回頭看著在海棠花叢中玩鬧得正開心的姝若,“她長得很像錦繡,對嗎?”

“公子,或許會有更好的女子。難道你要為娘娘獨守一生麼?”

“這一生,墨棋愛不上任何人了。”他的嘴角劃過一絲苦澀,從遇見她的那天起,他就注定再也愛不上任何人了。

“公子,你這是何苦。”

“姝若……”

從遠處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墨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身形一僵,瞥過頭去,手中的酒杯還未放下,而酒液早已灑出了大半。

都說歲月如刀,可是歲月好似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反倒更加成熟,舉手投足之間的風韻更重了。

她穿著一身淺白色的裙衫,一頭烏發束在腦後,隻簡單地用一根簪子固定。

眉如新月,眸中含笑,薄唇微微上勾。

而她的身邊站著一個穿著月牙白的袍子,墨帶束發,眉眼如畫,看起來同她這樣般配。

蘇錦繡顯然也看到了他,她笑得眉眼彎彎,輕輕道:“好久不見,陌染。”

陌染……

他一愣,隨即也回以一笑,“好久不見。”

“母後!”

在海棠花叢中玩耍的姝若顯然是看到了蘇錦繡他們,她笑著跑過來一把撲進蘇錦繡的懷中。

“妹妹,下次不要再嚇哥哥了。”

從他們身後走出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一身玄色錦衣將姣好的身段勾勒。他眉頭微蹙,略顯稚嫩的臉上閃過心疼和自責,隻是舉手投足之間已然有了王者之風。

“是啊,若不是你雨沁姑姑給你娘親寫了信,怕是我們幾個都沒有好日子過了!”梧桐笑著說道,一邊看了一眼旁邊的淩宣。

他的身旁依著一個嬌小玲瓏的女子。

女子的肚子高高隆起,一臉幸福的模樣。

“采風……”雨沁收拾好碗筷從門裏走出,見到這麼一大群人出現在眼前不由地嚇了一跳,“你們怎麼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