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自己”注視著呼嘯而去的救護車,明明隻是陌生人的消亡,卻讓他突然輕笑一聲低頭流下了淚。
如果,如果可以有下一次。
你第一次遇到她,是在什麼時間?
那是一個雖然夕陽西下,卻有著美麗晚霞的下午時分。
你第一次觸碰到她,是在什麼時間?
在列車上,他剛升上音駒高中部,她剛來到霓虹應該也沒有太久。
在他的十六歲。
夢境似乎驟然消散,猛地醒來的黑尾鐵朗坐起身,抬手按著太陽穴像是在思考著什麼。轉過頭看到也同樣是從睡夢中驚醒的妻子,他輕咳一聲重新躺下,卻轉過去伸手從背後抱住她,將額頭抵在了她的後頸上。
“做了個好奇怪的夢。”
“有多奇怪?”
“夢見木小汐你死在我麵前。”
每一次,你都死在我的麵前。
感覺到這個擁抱的力度逐漸變大,木汐也不知道自己的視線落點在哪裏,索性同樣轉過身,回抱住他後將額頭抵在了他的額頭上:“那在你的夢裏,我是什麼樣的?”
“好像……我也有點不確定。對了,0點過了麼?”
“過了。”
“那麼,生日快樂。”
如果沒有達成he,那麼你將會死在你的三十歲。
想到這句話的時候木汐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掐在了黑尾鐵朗的臉上:“那麼在你的夢裏,我死了多少次?”
“四次?五次?好像是五次?哎呀沒有數,怎麼可能會去數這個,一次就夠讓我魂不守舍的了。”
聽到他故作輕鬆的聲音,木汐放開自己的手,饒有興致地看向眼前有些躲閃的男人:“每一次你都看到了?那你說說看,我是怎麼死的?”
“……”
“啊,讓你回憶這個,是不是有點太過分?”
“確實有點,但如果你讓我抱著說,倒是沒問題。”
苦笑著再度收緊自己的手,黑尾鐵朗慢慢閉上眼睛,仿佛這樣就會讓他更加輕鬆一些:“車禍,每一次都是車禍。”
“車禍啊。”
“我想起來了,以前是不是差點也有過一次?就是你國三那年的暑假,為了救你我還感冒了。”
“那救命恩人先生需要我怎麼做?”
“哎呀,這不是已經還上了麼?以身相許什麼的,我超開心的。”
感覺到自己又被她擰了下,黑尾鐵朗睜開眼睛,低下頭又將她的手按在旁邊:“木小汐,你再動的話會很危險。”
“那又怎麼樣?”
理直氣壯地回應讓他反而不知道說什麼好,不過木汐還是將手探出被窩,輕輕地戳了一下他的臉:“痛覺有助於讓你分清這是夢還是現實。”
“一直都是現實嘛。”
感覺到她指尖戳過來的些許尖銳觸感以及一點溫熱,黑尾鐵朗看著她的眼睛,突然輕輕地笑了笑:“就是在夢裏,木醫生不是木醫生。”
“那是什麼?”
“白領?嘛,但是每一次見到你,那個‘我’也不愧是我本人,都對你一見鍾情。”
笑起來的黑尾鐵朗讓木汐慢慢眨了眨眼睛,隨即抬起頭朝他的唇上吻了過去。感覺到腰間的力度以及觸及到自己後背皮膚的手,她輕輕地哼了一聲卻也沒有反對:“是這樣的麼?”
“那木小汐呢,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對我的感覺是什麼?”
“好可怕。”
“啊?”
“好可怕,因為霓虹國踩到別人腳還撞到人是不是要謝罪的來著?”
“沒有啦,怎麼可能!”
聽著他哭笑不得的聲音,木汐臉上的笑意逐漸加深,親吻的力度加重許多,也變得愈加纏綿。等到第二天走到自己的辦公室,在空閑時刻她撐著下巴,聲音裏多了點試探:“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