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到藏經閣,忽然耳朵一動,依稀聽見靈官殿後有人低聲哭泣的聲音。
這聲音極為細微,若非此時夜深人靜,黃少宏自己又耳力驚人,換做旁人可能都聽不到這個聲音。
宮觀之地本就空曠,這三更半夜突兀傳來陣陣哭泣之聲,頗有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氣氛。
不過黃少宏可不信這武俠世界有什麼鬼神,當即便朝那聲音來處走去,想要看看是什麼人大半夜不睡覺在這裏瞎嚎。
不是他好奇心重,實是藏經閣就離此不遠,若是自己動手偷經的時候,被這哭泣之人見到,少不得又是一番麻煩,不如事先看看,到底是何人,若是能順手打發了,那就最好。
繞過靈官殿,便見道殿後的牆角處,一個小道士正蹲在那裏,頭埋在雙膝之上,身體微微起伏,發出低泣之聲,可以看出雖然他是在哭泣,但卻是努力的控製自己不發出太大的聲音。
“什麼人三更半夜在此哭泣?”
黃少宏走上前問了一句,想看看是誰,然後順手打暈,結果對方聽到他的問話抬起頭來卻是讓他一怔。
原來躲在這裏哭泣的不是別人,正是白天給他帶路的淨成小道士。
那小道士一看是黃少宏,當即抽噎著叫了一聲:“清篤師兄!”然後繼續低下頭哭了起來,這一回卻是比剛才哭的還要厲害了。
黃少宏對這小子印象不錯,當即蹲下身來,笑著問道:“淨成啊,你都多大人了,怎麼還哭鼻子,有什麼事和師兄說說,師兄幫你做主!”
淨成抬頭白了黃少宏一眼,然後也不隱瞞,委委屈屈的講了一遍。
原來他白天尿了褲子,回去換褲子的時候被其他師兄弟看到,當即就被取笑了一番,而且那幾人還把這事情告訴了其他的師兄弟。
結果現在全真四代弟子中差不多都傳開來,淨成也成為了其他人取笑的對象。
所以這小子才受不了,大半夜的不睡覺,一個人跑到偏僻之處哭泣,沒想到又遇到黃少宏了。
黃少宏聽完之後摸了摸鼻子,做為耽誤人家如廁,讓其尿褲子的元凶,此時此刻多少有那麼點尷尬。
他輕咳了一聲:“行了,別哭了,是誰把這事情傳出去的,我幫你出氣!”
淨成哽咽道:“是七師弟他們,不過報仇就不用了,我隻是心裏有些難受,明天就會好了!”
黃少宏啐了一句:“果然又是趙誌敬的徒弟,上梁不正下梁歪,沒一個好東西!”
淨成擦幹眼淚,愣愣的看著他,提醒道:“師兄,你不要這麼說師父好不好,另外咱們兩個也是師父的徒弟!”
“你沒聽過相由心生麼,咱們兩個儀表堂堂,一身正氣,瀟灑倜儻、貌如潘安,當然不在此列了......哎,臭小子你什麼眼神,再敢用懷疑的目光看我,信不信老子抽你!”
黃少宏看這這十幾歲孩子哭的可憐,便想給對方一些補償,當即問道:
“淨成我問你,你來重陽宮出家是為了什麼?”
淨成想都沒想就直接答道:“我想練好武功,成為像丘師叔祖那樣的大俠,懲奸除惡、驅除韃虜!”
小道士人不大,說這番話的時候,還頗有一番氣勢。
“好誌向!”
黃少宏讚了一句,然後一把將淨成拉起:“走,我現在就幫你個忙,讓你可以提前完成這個夢想!”
他說完轉身就走,淨成急道:“清篤師兄,這是要做什麼去?”
“跟我走你就知道了!”
黃少宏拉著淨成朝藏經閣而去,到了門口直接推門而入。
藏經閣一樓,一位值守的中年道士,正盤坐在蒲團上修煉內功,聽見門被推開,他霍然睜眼:“什麼人擅闖藏經閣!”
淨成都嚇傻了,連忙用顫抖的聲音道:“張師叔,我們......我們走錯地方了!”
黃少宏拉著他大步朝那張師叔走去,口中輕笑道:“沒走錯,我是來通知你一件事情的!”
那張師叔眉頭一揚:“何事?”
黃少宏左手扯著淨成,右手張開五指徑直朝張師叔抓去,口中說道:
“打劫!”
“找死!”那張師叔冷哼一聲,同樣張開五指與黃少宏對抓過來,神態甚是托大。
可他剛伸出手掌,黃少宏手上忽然加速,直接抓在他的脖頸之上,拇指在他穴位上一捏,這位張師叔瞬間就昏厥了過去。
黃少宏朝已經懵逼的淨成問道:“這貨是誰,怎麼這麼菜!”
淨成咽了咽唾沫:“師兄你闖禍了,這是張誌光張師叔!”
“好名字,誌在被我搶光,那我就不客氣了!”
黃少宏當即鬆開淨成小道士,看也不看便飛速的將周圍書架上的書往行囊裏麵裝,他打算一本都不放過。